高笑天將剛才看過的地方仔細回想了幾遍遍,想找出有沒有疏忽和遺漏的地方。手中的蠟燭隻剩一節小拇指長短了,再找不到的話,就算是不熄滅,自己恐怕也拿不住了。他再次將整個房間從上到下照了一遍,猛然轉過身去,抬起了那隻櫃子。整個房間隻有這一個地方是他的眼睛沒有看到過的。幸好這隻櫃子並不太重,所以,他用一隻手,將櫃子的一端輕輕抬起,另一隻手盡量放低,好讓燭光照得進去,同時將整個人趴在地上,用一隻眼向裏張望了一下。櫃子下麵果然有一樣什麼東西,高笑天連忙將手中那段蠟燭放心,用兩根手把它指鉗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薄的小紙包,裏麵包的隻是兩個被壓扁的什麼東西的種子。高笑天幾乎絕望了,知道再找下去也不可能有更多的收獲了,便想把紙包一扔立刻離開,但想了一想,覺得這樣容易留下痕跡,還是把它收起。見蠟燭即將燃盡,這才一口吹滅,悻悻地打算離開。
他在黑暗中慢慢靠近門邊仔細傾聽,見門外並無動靜,這才把門輕輕打開,向外移出一隻腳。就在這時,他猛然看見。就在門外不到兩米處,一雙閃著綠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高笑天不暇細想,忙不迭把腳抽了回來,“砰”地一聲關上了門,一時間心髒猛烈地跳動起來。
驚魂未定之間,隻聽外麵傳來一聲悠悠的歎息,就著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哎,妙音啊,你這是幹什麼啊,半夜三更的。”
在這樣一個寂靜的黑夜裏,周圍空無人煙,卻傳來了一個女人陰陽怪氣的說話聲,任憑你膽大,也會驚出一身冷汗。高笑天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把門靠得更緊,好象生怕自己一放鬆,立刻就會從門外鑽進一個恐怖的頭顱,一口將他吞噬。
又一條女人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睡昏了吧,妙音不是死了嗎?大概是那條狗。”接著那條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利起來,“大黃,又在搗亂。去去去。”
一切又歸於寂靜,高笑天不禁失笑。原來自己剛才看見的隻是一條狗,而那兩個說話的女人想必是留守庵中的尼姑。想不到,她們就睡在隔壁的房間,幸好剛才沒弄出多大動靜,否則,恐怕就被發現了。他稍稍送了一口氣,又將門開了一條縫向外張望了一下,隱約看見又一個黑色的物體很快地向前移動,知道那隻狗已經走遠。高笑天還不放心,探頭朝著門的兩邊看了看後,這才踏出房間,反身帶上房門悄沒聲息地離開。
當他翻出法華庵後牆朝客棧返回的路上時,沒來由地覺得剛才看到的那隻狗和自己夏天在怡春樓外那個草叢中發現的死狗長得很象,他覺得這也許是那隻死狗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