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眼裏所謂的近路,其實並不是路,簡而言之就是抬頭看著山頂,然後直線爬上去,在從山頂直線走下去,這可苦了王融,本就身體不適,還要披荊斬棘地走出一條路,差點血染甲胄,李天陽一邊扶著王融一邊暗罵村長不是人,這哪裏是幫人幫到底,分明是送人送到西天的節奏。
村長不曉得自己這麼不受待見,邊走邊沒話找話:“小群這孩子不容易,自小就成了孤兒,好在孩子爭氣,硬是考上了名牌大學,他為人仗義,事事想得周全,你們能交到他這樣的朋友,是你們的福氣,話說回來,你們也挺夠意思的,大老遠跑到我們這個小山溝參加他的婚禮,也是仗義的人,小群有你們這樣的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氣。”
李天陽心中有氣,默不作聲,倒是王融氣喘籲籲地問:“村長叔叔,小群的父母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村長眯著眼睛想想說:“大概就是小群一兩歲的時候吧!死得很壯烈呀!”
“那怎麼死的?”
村長回頭看了眼王融:“小群沒跟你們說過?他的父母是叫日本鬼子的炸彈炸死的!”
李天陽忍不住了:“村長叔叔,咱能不能別瞎說,你要說他爺爺奶奶是叫鬼子的炸彈炸死的,我們還能勉強相信,你這瞎話編的也太不走心了,時間節點對不上!”
村長瞪了李天陽一眼,耐心地解釋:“你懂什麼?那一年小群的爸爸媽媽大白菜豐收,原先的菜窖裝不下了,就合計著在他們家後院再挖一口菜窖,誰知道菜窖挖了一半,突然發生了爆炸,把兩口子全炸死了。後來縣裏來人檢查,在爆炸點發現了地雷的碎片,就推測說這是日本鬼子侵華時埋到地下對付遊擊隊的。”
李天陽頓時明白,出於對村長好心辦壞事的報複,抬杠說:“那你用詞不準確,他們這行為頂多是意外,倒黴,不能算壯烈!”
村長一瞪眼:“我都給小群報上烈士家屬了,國家都承認了,怎麼你還有疑問?你還是不是小群的朋友了?”
李天陽一縮脖子,知道在這荒郊野外的惹惱了人家可不是鬧著玩的,當下不再言語了。
村長領著兩個人翻過了山,一直把他們領到了國道說,才轉身翻山回去,兩個人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打車去小縣城,在縣城的火車站買了直接返回靜水鎮的車票,晚上六點的火車,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了。
李天陽看看時間,是下午兩點鍾,就打算先找個小旅館補上一覺。回身拉王融的手時,發現王融若有所思地立著。
“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沒有!”王融抬頭說:“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說,那麼個窮鄉僻壤的,日本鬼子當年還舍得往那埋一顆地雷?而且埋得那麼深,非要菜窖挖到一半才能挖出來,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了。”
李天陽也愣住了,隨即搖搖頭說:“女人就是想得多,可是這些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王融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急急地說:“那顆地雷,會不會是另有出處,比如張引的大爺,他不就曾當著沈雄的麵變走了一顆地雷嗎?會不會剛好------”
李天陽也嚇了一跳:“別扯淡!”
王融突然著急起來:“如果張家人的變沒的東西都變到了邵九群家裏,那張引和楊樹彪不是也應該在他的家裏嗎?那他的嫌疑不就是更大了嗎?他指使張引和楊樹彪劫走柳媚,利用了張引的異能把柳媚變到了他的家裏。”
“糟了,這個混蛋,真不愧是玩心理學的。”王融突然匆匆向馬路跑去,李天陽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狠狠咒罵一聲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