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蘇武計議已定,雖然心中愛海滔滔,但都強自鎮定下來,這兩個女子心機極深,絕非好相與的,都萬分戒備地盯著自稱妹妹的女子。
那女子倒很輕鬆的樣子,輕輕施了個禮:“給兩位哥哥請安了,這幾天相處覺得兩位哥哥都是俠義之士,還望兩位哥哥不棄,救我姐妹逃出魔爪!”
區區幾個字,字字情真意切,兩兄弟覺得若不從命,似乎今生都寢食難安!
“妹妹如何稱呼?怎會被蘇鶴那惡人強擄至此?”蘇文蘇武幾乎同時說。
兩兄弟同時想到:這麼靚麗的女子,天生就該是發號施令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定是受了蘇鶴的蒙蔽和逼迫,身不由己。至於殺死大奶奶,彩蝶並未親見,那心如蛇蠍的女人說的話怎能全然當真?這兩位女子,如此相貌,天下之物,隻要開口,怕是自有男人爭搶而來雙手奉上,還用親自動手殺人嗎?
“小女子杳杳,被你們打暈的是家姐迢迢,兩位出手可真重,傷了她的身子,傷了我的心!”
蘇文拱手說:“小生雖未動手,但難辭其咎,便代舍弟向妹妹謝罪了!”
蘇武氣惱,也拱手說:“小生也覺得對迢迢姑娘出手不好。怎奈哥哥的計劃便是這般生硬無禮,唉,罪過罪過!”
蘇文卻要反唇相譏,杳杳便說:“算了,知道你們是奉了老爺之命,也是身不由己的。而且當時兩位還不知道姐姐是個女子,如果早就知道,相信兩位哥哥絕不會那般唐突!”
兩兄弟暗歎,果然人美心更美,便齊聲說:“正是如此!”
此時的杳杳把眼睛看向昏迷的迢迢,珠淚盈盈,蘇文蘇武仿佛溺在那兩瞳秋水之中。
蘇武躬身說:“對不住杳杳妹妹了,小生不知輕重,唐突佳人,現下我也無法讓她醒來,不過姑娘放心,迢迢並無大礙,用不了多久便會自行清醒了!”
杳杳說:“武哥哥不必向我道歉,倒是姐姐醒來後需要向她好好解釋了,不過武哥哥放心,妹妹會為你求情的。”
蘇武感激涕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杳杳長歎一聲,眉鎖清秋,淡淡憂傷的話語如同晚春之水愁腸百轉地流出:“迢迢杳杳本是京城良家之女,父母健在家境殷實,自幼養在深閨,不識人間險惡。父母早已將我二人同時許了大戶人家,收了人家的不菲的聘禮,隻是那人年事已高,不似兩位哥哥這般年輕俊朗,是以心頭煩悶,每日隻在後花園中顧影自憐。那一日,聽得院外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便一時好奇,踏著秋千探頭去看,原來是狀元遊街,隻見蘇鶴頭戴金花,胯下駿馬,手持聖旨,好大的氣派。那蘇鶴正巧看到我們姐妹二人,便目不轉睛盯著,我與姐姐羞紅了臉,急忙縮回頭來!”
“第二日,蘇鶴便親自登門,向父母求娶我姊妹二人,父母隻因我倆早有婚配,不曾應承,誰料那夜間,蘇鶴竟帶著數名大漢,趁夜自後牆進去,擄走了我姐妹二人。星夜兼程,來到了蘇府。”
蘇文聽得咬牙切齒,這蘇鶴真是人麵獸心,身為狀元卻幹禽獸的勾當。便說:“蘇鶴果然可恨,姑娘放心,今夜他就難逃活命了。”
杳杳搖頭說:“我們雖是蘇鶴強搶而來,但自知他無惡意,本是愛慕我姐妹倆,相貌身份又強過我們未來的夫君,雖汙了我姐妹的名節,卻也不曾使我們有明珠投暗之感。當時心中還是認同的。”
蘇武暗罵蘇鶴,這趁人之危的勾當本是不齒的,但現在他隻覺得蘇鶴做得太值了。
杳杳忽然悲傷起來,眼淚滑過臉頰:“我們與蘇鶴商議,返回京城之時,必要先去我家,向我父母登門賠罪。奉上財物,補上被我父母揮霍掉的聘禮虧空,向原主退回,再明媒正娶。那蘇鶴一口答應,隻說回家之後,便向他的父親要錢,誰料到得府上才知。他本是蘇家的養子,蘇老爺又吝嗇,豈能出那許多銀兩。此時蘇鶴漏出本性,一步步實施計劃,竟然是要滅了蘇府滿門,霸占蘇家的財產。眼見著蘇鶴害人,手段殘忍,對他更是畏懼,不敢有絲毫反抗。雖說蘇鶴所做之事,皆是為了我倆,但心中還是不忍,今老天垂憐,得遇兩位哥哥,便願隨哥哥們同去,逃出魔爪。他日,漂泊江湖也好,歸隱山林也罷,都無畏無悔。甘心服侍兩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