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鵬一愣,他還是希望由蘇定邦來查清此事的,他認定此事一定是府中親近之人所為,如果報官,事情查清,必是一樁醜聞,縣衙中那些文案押司玩筆杆的還不把這些事寫成野史實錄什麼的供人消遣?
蘇定邦一見蘇鵬猶豫,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推測,便加了幾分小心:“你若不想報官,盡可負罪而逃,我不會加以阻攔。但日後官府定會畫影圖形四處緝拿於你,想必日子也不會好過!”
王融心中激動,她當然希望蘇鵬可以帶著自己離開。以後天高海闊的,即便回不去靜水鎮了。也好過死在大牢裏。對於所謂的畫影圖形,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那東西畢竟畫個大概,很難起到作用的。
蘇鵬接口:“清者自清,我願去縣衙!”
“好!我必盡力敦促縣令大人查出實情,還你公道!”蘇定邦脫口說。
如是,幾人等了半個時辰,先是蘇文懷抱幼子歸來,神情悲戚:“老爺,小公子歿了!”
蘇定邦閉眼片刻,抑製了眼中的淚水,側目去看夫人和蘇怡,卻見這二人並無悲傷之色,不禁淒然更甚。
又過片刻,小六子帶著官兵而來,帶頭的就是前幾日狀元回府時維持秩序的步兵都頭賀貫。
賀貫上前行禮,已經瞧見蘇文懷裏抱著小公子的屍體,便說:“縣太爺已經親自帶人關閉了城門,正在逐家逐戶搜索可疑之人,定會為小少爺討回公道!”
蘇定邦頹然揮手:“不必了,一切情由隻消問武狀元便知分曉。”
賀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蘇鵬:“原來武狀元已與賊人交了手,這便好了,不知賊人何在?”
蘇定邦心內隱隱作痛,手指著王融說:“先將蘇鵬和這賤婢帶回衙門,我隨後囑人過去。”
賀貫拱手遵命,衝著蘇鵬彎腰揚手引路:“蘇公子,請!”
蘇鵬起身,看了殘花一眼,隻見殘花爬起身,跪的久了,下身已麻,堪堪栽倒。忙伸手去扶。又引來周圍的一片噓聲。
賀貫先命一名士卒去尋回縣令大人,便帶著其餘士卒簇擁著二人離去。
蘇定邦說得模淩兩可,是以賀貫也不明所以,又見狀元郎與那女子似乎感情甚佳,也不便難為那個蘇定邦口中的賤婢。隻得由著他兩人的性子行邁霏霏。
王融跟在蘇鵬的身後苦不堪言,便抓住蘇鵬的衣襟,上前低低的聲音問:“你這是何苦?”
蘇鵬回頭看她:“別人不相信你,我卻信你!”
“我們此去,是苦主還是凶嫌?”
蘇鵬微怔,顯然沒想那許多。
王融便歎氣說:“若是凶嫌,我們主動送上門去,是不是太傻了些?我以前一個朋友和我講過,無論是小偷小摸還是殺人重犯,都得負隅頑抗一會兒的,我們這樣自行前去,是不是太軟弱了些,會讓抓我們的這些大哥沒有成就感的。”
蘇鵬低首說:“我們自然是苦主,又不是我們做的,我堂堂武狀元,他們還敢屈打成招?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也不敢為難你的!”
王融自知說不過蘇鵬,隻能搖搖頭,若真如蘇鵬所言,那便是原告,陳述完案情就該得到縣令的好言安慰,然後送回蘇府,這豈能實現?王融似乎都能看到蘇鵬滿腹委屈地把經過講給縣令,而縣令則直接招呼兩旁的衙役將二人繩捆索綁置於監牢,連審都無需審了,拿著堂前陳述直接當口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