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融把眼神不好的郎中拉倒三奶奶麵前說:“已經半天沒動了,我們不通醫術,不敢輕舉妄動。剛才我倒想給她做人工呼吸著,實在沒勇氣下嘴。”
老郎中翻看如夢的眼皮,又撬開如夢的嘴看著:“這個呼吸怎麼還有人工的?”
王融沒想到老郎中百忙之中還有此一問,心裏氣老家夥來得晚了,便想用現代醫術而和老家夥過過招,就說:“人工呼吸,就是嘴對嘴過氣給她,輔以胸外按壓,效果更好,適用於你們這種醫生姍姍來遲之前的緊急救助!”
老郎中一邊檢視如夢的耳朵一邊說:“糊塗,嘴對嘴過氣隻能窒息,這等邪術怎能救人,幸好你沒膽大妄為!”
王融一聽郎中的話,好像如夢還有緩,便說:“中醫博大精深,這些來自番邦的手段自然不入你的法眼。聽你所言,定時成竹在胸了。三太太她還有緩?”
蘇定邦一聽這老家夥還有辦法,自然喜不自勝,畢竟把話說明白再死不遲啊。就說:“隻要老人家救她轉醒,我定當厚報!”
老郎中白了一眼,厚報他是不敢奢望了,就說:“三太太中毒而死,且死去多時。似那丫鬟之言,是胡亂施救,死者為大,豈容褻瀆?”
王融頓時泄氣,這老家夥,二五八萬地看了一遍,傲慢得跟華佗在世一般,卻說出個打眼一看就看出來的結果,七竅流血,不是中毒而死還是拿刀砍的?
蘇定邦問:“可知是中了何種毒物?”
郎中說:“我雖然知道,卻不便說,還是找仵作來驗一驗吧!”
蘇老爺有苦難言,便說:“你說與我知,少不了給你賞賜。”
郎中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不再隱瞞,便說:“三奶奶死於墮胎藥。”
蘇定邦自然清楚,墮胎藥本就是各種毒藥煉製而成,將腹中胎兒化為血水排出,可此物雖毒,卻不至於老幼通吃。便說:“先生可看得清楚了?”
郎中便有些不耐煩了,說:“這有什麼難猜度的?這藥本有劇毒,配置繁瑣,偶有不慎,藥量猛些,便會累及大人。我從醫數十年,中此藥之毒而死的女人,見了數十個,你說我會不會看錯!”
郎中隨即覺得話有不妥,又說:“當然,那些女人服的藥,都不是我配的!”
蘇老爺便揮揮手:“這沒你的事了。”
“那診資和賞賜呢?”
“快滾!”蘇定邦心情不好,冷冷地說。
老郎中看著蘇定邦的表情,真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不要臉地賴賬,隻得自認倒黴,垂頭喪氣出門去找管家理論。
蘇鶴歎口氣,哀怨地看了眼蘇鵬,然後才對蘇老爺說:“義父,此事是個意外,大哥應是不知那藥能夠毒死如夢才讓其服下的。望義父顧念父子之情,妥善處理。”
王融暗罵,這混蛋哪裏是要幫人的意思,分明是落井下石。小妾不該毒死,難道老爺的骨肉就該毒死?
蘇老爺長歎一聲:“蘇鵬,我養你一十八年,你卻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你我父子之情,就止於今日吧。如夢已死,既無實據,我也不便追究。你離開此處,另尋住處吧。”
蘇鵬聽得熱淚橫流,以膝做腿,跪行至蘇定邦身前,自腰中拔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入胸膛。
王融和蘇怡均大呼一聲,閉上了眼。
蘇鶴也嚇了一跳,頓足捶胸說:“大哥,義父已經不追究了,你怎麼還不原諒自己?為一個女子畏罪自殺,也太不值得了!”
蘇鵬狠狠瞪了一眼蘇鶴,正色說:“孩兒今日插刀立誓,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以證自身清白!”
蘇老爺盯著兒子堅毅的目光也沒了注意,隻得說:“留下也可以,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會加派人手跟隨你左右,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