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義父不在房中,便問緣故,她回說義父要我在房中稍待片刻。我想到男女有別,她又是族中長輩,便要出門站到門外。誰料她倚住房門說屋外風寒,隻在房中等待即可。我隻得遠遠站著。過了一會兒,不見義父來到,便要去尋義父,她偏偏不讓開門戶,我又不能將她推開。”
如夢再次嗚嗚哭了起來,跪下身子,搖晃著蘇定邦的雙腿,口中念念有詞:“老爺,勿信他一麵之詞,他想了好多時候,自然想出這些謊言欺瞞老爺。他乃堂堂狀元,我怎敢得罪於他?”
蘇鵬身後的蘇鶴突然跪在地上,連連叩首:“義父,哥哥自幼耿直,想來不會做那肮髒之事,還是聽哥哥說完再做計較。”隨即長跪不起,目光淩厲地望了一眼如夢。
如夢心中一驚,不再聒噪。
蘇鵬繼續說:“正在孩兒躊躇之時,門外傳來仆人經過的聲音,她竟然扯破自身衣服,環抱住我放聲大哭,邊哭邊喊救命。我用力甩脫她,她便倒臥在地,恰恰此時,仆人們推開房間,她便高呼我要輕薄於她。似這般女子,萬不可留!”
王融總算明白了,便沒好氣地瞪了蘇怡一眼,這女人可以說出上千種自戀的瞎話,要緊事卻舍不得多講一個字。要是在陳芯家裏時把這事的詳細經過講清楚,這種事怎麼能發生?
如夢諾諾哭訴:“老爺,我前世修了福,今世嫁與你,盡得老爺恩寵,享受著榮華富貴,怎能做那種糊塗事,壞了我的名節不說,得罪了武狀元,怕是連命都保不住的!”
蘇老爺聽得雲裏霧裏,兩邊都有道理,一時難以決斷。便不自覺地看向了王融。
蘇怡看到爹爹求助的目光射向了自己,就準備組織語言分析兩句,卻發現老爹的眼神有些偏頗,她捋著老爹的目光一側身,驀然發現老爹的眼睛正聚焦在丫鬟身上。頓時頭疼起來,暗暗叫苦:“難道我真的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女兒的命?”
“殘花,你怎麼看?”蘇老爺直言不諱。
王融略一沉吟,此刻,如果再向著蘇鵬說話,這目的就有點昭然若揭了,便說:“老爺,此事必有蹊蹺!兩位主人各執一詞,難以決斷,不妨慢慢查訪,不可一時意氣用事。使好人蒙冤!”
“三奶奶講的若是真話,那大公子顯是得了失心瘋。大公子乃新科狀元,如此身份何等女人求之不得?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失心智的事?若大公子講的是真話,三奶奶不惜壞了自己的名聲也要誣陷大公子,必是有人許了她天大的好處,隻怕,那背後之人所許下的是鏡花水月,三奶奶是要竹籃打水了!”王融細細分析,拐彎抹角地幫著蘇鵬。
蘇定邦聽得新潮翻滾,這女子,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真是心有靈犀,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捏著胡子頻頻點頭。
“隻是……”王融盯著漸漸有些局促的如夢說:“那始作俑者能想出這般主意對付大公子,自然能想到此事一發三奶奶便成了眾矢之的,三奶奶,你就不怕那人殺人滅口?”
如夢身子微微一顫,脊背發寒,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跪在蘇鵬身後麵色陰冷的蘇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