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依舊是七宿扮作皇帝上朝,每日套著龍袍正襟危坐,裝腔作勢的樣子。田心垂簾聽政,官員們也都知道田心其實並不避諱這些,享受這種挾天子的感覺,他們戰戰兢兢的上報著全國各地的暴動和起義,時不時緊張的朝簾子後麵的田心瞟一眼,十分害怕。
田心一掀簾子直接走出來大罵起軍部,“你們吃著皇糧,卻連些刁民都怕,養著你們還有什麼用!”
“誰敢反就誅九族,誰管不了那些刁民也誅九族!把頭掛在城牆上示眾,本宮就不信,是他們反的快還是本宮殺的快。”
從那之後,官員們一個個裝聾作啞,這樣的事情能不報就不報,互相踢來踢去,竟然也就能蒙混過去。
桃夭館——
嵐依拿著整理好的一遝信件,忐忑的走進屋子。夭藍在房間裏慢條斯理的擺弄著她的藥罐,“不是病了,怎麼又出來。”夭藍回過身對嵐依說。
自從嵐依從狼雲幫出來跟了夭藍,雖然二人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誌趣相投,愈發投緣。嵐依微微蹙眉,“這些東西,你真打算交給田心?”信件中竟是全國的暴動事件和官員私下勾結的情報,這些東西朝中之人都無人敢報。
夭藍把一個瓷罐從木架上拿下來,說道,“田心現在能用的人都被她自己給扼殺了,這樣的腦子,我怎麼能指望她。”
嵐依看看手底下的信件,“那這些……”
夭藍瞥了一眼信件,“咱們知曉就好。”
瓷罐裏好像有東西在動,在裏麵發出微弱的聲音。
“這次田心對黃月村的行動算是給了司馬向文一個下馬威,但是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報,田心本就根基不穩,現在民心動蕩,她這棵並不穩健的樹底下,根枝已經完全爛掉了。”夭藍感歎道:“田心倒下,是早晚的事情了。”
嵐依有些擔憂,問夭藍:“那我們……”卻看夭藍沒有回答,隻是抬眼微微對嵐依笑,嵐依更加疑惑,“如果這時候投奔宏影,難免又要和狼雲幫打照麵,這……”
“正是因為我們處境尷尬,宏影才不會拒絕我們。”夭藍意味深長的說。
嵐依搖搖頭。
夭藍把玩著手裏的瓷罐,笑著說,“宏影現在的左右手是狼雲幫和司馬向文,那個司馬向文還好,掌握了他女兒什麼都好說,可是高陵俊呢?宏影生性多疑,他當然怕以後高陵俊和他爭奪江山。”
“我們從狼雲幫叛逃出來,自然和高陵俊他們勢不兩立,我們要投靠四王爺,他便可以讓我們和狼雲幫互相牽製,看鷸蚌相爭他坐享漁翁得利便可,所以隻要我們有意,四王爺絕對第一個讚成。”
嵐依點點頭,“原來如此,哎?這是什麼?”嵐依向的手向瓷罐伸去,夭藍趕緊製止她,“別碰。”
“這裏麵是毒蟲。”夭藍提醒道,“我在研製一種新的毒藥,混在酒裏,絲毫不會改變酒的味道,絕不會被察覺的毒。”
嵐依停留在半空的手一陣發涼,嘴角抽動著說:“很……很有趣。”
果不其然,桃夭館派去向宏影那裏的使者兩日後就帶回了宏影願意結盟的好消息,夭藍也慷慨,直接把那一摞摞的密信情報送給了宏影做見麵禮,宏影大喜,這下在對於田心,自己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很快,桃夭館的線人就深進了狼雲幫,替宏影監視起了高陵俊等人。
在三步閣舊址,湖心島,因少有人煙,雪覆蓋的完整,仙及騎著馬踏上去,反倒破壞了這份完美。
仙及讓其他人先回,帶著棠小七折到這裏故地重遊一番。
棠小七環顧四周,又是一個冬季,以前在這裏練功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棠小七感歎道,“那時候你怎麼會那麼凶殘啊,天生嗜血麼?”
記得那時每次練功,仙及不把她打傷不罷休,仙及嬉笑著搪塞道,“愛之深……責之切……”
棠小七冷哼一聲,駕馬向島的另一邊走去。目光觸及那間狹小的木屋猛然一縮,那是和高陵俊訣別的地方。仙及則獨自走向湖邊,拿著枯樹枝叉魚,想必是要帶上幾條冰湖裏的鮮魚回狼雲幫烹調。
棠小七不願多看那小木屋,剛轉過身,身後一陣劍風吹了過來,迅疾而猛烈,帶著強烈的殺氣。
棠小七側身一躲,雖然躲過了劍刃,卻被那強而有力的劍氣給肩膀上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隻見執劍之人站在棠小七對麵,一身夜行衣,黑色帽簷,露出的下半張臉上長滿青色的胡渣,一臉汙泥,油膩的頭發垂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