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清童剛拿著手機離開了辦公室,時兆桓坐在位置上,身子往後一靠,兩眼隔著一雙長腿就盯著垃圾桶裏被自己關機了的那個手機,心情瞬時愉快了些,得意了些。但時行長的得意持續了沒有五秒,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
他手指一滑,裏麵就傳來胡卡那口自帶外國腔而且此時還帶著一點急的中國話,“三爺。”
“說。”
胡卡在電話的語氣看起來有點為難,“三爺,是關於您昨天在ASPAR店裏定的手機的事。”
時兆桓的目光還落在躺在垃圾桶裏的手機上麵:“怎麼了?我又不是沒給錢。”
胡卡說道:“不是沒給錢,錢咱們給了。隻是……您記得昨天店員說了那手機是ASPAR的全球限量款,這家店又是總店,就擺在這裏了,但大半個月前,已經被人訂了的話麼?”
時兆桓“嗯”了一聲:“預定時間是半個月,李經理不是說昨天超了半月兩天,所以我要了,有什麼問題?”
“不是,昨天上午咱們前手剛用十倍價錢買了下來,後腳下午那個訂手機的人拿著錢就來了。李經理把情況給她說明了,但那人還是一定要手機,昨天一下午都在店裏坐著,今天早上一早又在ASPAR手機店裏等著要手機,搞地他們都不能做生意了。”
時兆桓冷笑道:“什麼人撒潑?”
“就段氏那個脾氣古怪的段二小啊。”
“段二小?”時兆桓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冷笑瞬間化為虛無,英眉不由得皺起,沉吟了好一會兒。
電話那頭,胡卡見時兆桓沒有說話,以為他也怕了,急忙道:“三爺!三爺!”
“你說那瘸子?”半晌後,才聽到他冷淡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胡卡頓時得救了,“是別人估計不會這麼沒格調,但是這個人剛好是她,三爺您也知道這個段家二小姐,那個……”
“剛才ASPAR李經理給我打電話,說段二小一個人帶著一箱錢就在店裏大鬧一陣,因為她後麵是名門世家段氏,所以ASPAR不敢得罪,現在想請您出麵說說話……”
時兆桓將手機扔在桌子上。
“我以原價十倍價錢買下來,說明手機我要定了。這事你要是不能成功解決,蘭道你要待下去我估計會有些困難。”
“三爺……您以前都說段二小是個很神的女人,這麼神的女人我怎麼可能……”
電話裏俄羅斯人的求救沒有說完,時兆桓就徑直掛掉了電話。
……。
錢清童坐在椅子上,拿著自己的新手機兼時兆桓的二手機琢磨起來:“寶寶,你說剛剛我說的話,時兆桓會不會信啊?”
“什麼話?難道是那個他不久的將來有好運,也會有厄運那個?”
她單手支著頭玩弄著手機,百無聊賴地點了點頭。
寶寶笑道:“就你說話的那種瘋瘋癲癲的語氣,誰會信嗎?”
“你也不信嗎?” 錢清童搖晃著椅子,小手拄著腦袋,望著摩天大樓。
寶寶本來再想笑兩句,可了解錢清童莫過於它,聽到她這麼說,笑容頓時收住了,“老太婆,原來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啊?”
她怔怔地望著外邊摩天大樓,語氣極其低沉:“我也是剛才站在他辦公桌對麵才看出來的。他好歹是因為我出的車禍,我不告訴他有些過意不去。”
她歎了口氣:“不說過不去,可是天機不可泄露。所以我用那種語氣告訴他,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自己不說,她會覺得有愧於他。但她也清楚,剛才將這些話說出來是因為她知道時兆桓會把她的話當成胡話,不會在意。既然他當自己說胡話,自己也看不清,那就一起糊塗下去。
寶寶道:“的確是沒關係,因為你剛才的說法,我不會信,但是他不信你告訴他這些又有什麼用,他躲地過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往沙發椅上一靠,眼神有些空洞虛化:“我已經盡我所能做了我能做的了。他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不過,老太婆,剛才你說的他的好運和厄運是什麼?”
“好奇怪啊……”寶寶的話似乎一下子點醒了她,錢清童沒有回答它,隻是望著天花板秀眉微皺,神色惘然,似乎在思索什麼。
“別人的命我都能看出來,為何他的命……剛剛我看了很久,就模糊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