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你。”
時兆謙笑地永遠那般優雅而好看,笑容永遠能在時兆桓給她憤怒之後讓她心甘情願地忘記所有不快。
“接我?”錢清童起先是驚訝,隨即感到有些好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你就不怕我走了?”
“因為知道銀行五點半下班,又擔心你會坐兆桓的車走,所以我五點就開車過來了。”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現在六點了,在這裏等了半個時辰,卻發現你沒下來,所以就給你打電話問問你。”
錢清童笑意盈盈的臉上因為他那一句“坐時兆桓的車”而顯得有些蒼白,下意識地就猶如怨婦一般埋怨。
“時行長的車?嗬嗬,我這種身份的人哪裏有那種資格坐時大行長的車子,那還不得讓他一路熄火。”
時兆謙透過她臉上無趣的笑看出了什麼,但他自覺地忽視掉這一層深意。從某種角度來說,她此時苦笑下的這層深意,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
那苦笑多一分,自己的把握才更多一分。
這層意思越深,對他就越有利。
“上車吧。”他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
他的行為正如他這個尊貴的人一樣,十分紳士優雅,卻不沾任何汙穢。
錢清童不解地看著他,“我們去哪裏?”
“你不是說過你喜歡吃所有好吃的嗎?我現在就帶你去吃好吃的,絕對是你沒吃過的。”
“吃好吃的?”
錢清童的原則和底線在“好吃的”麵前顯得像一個笑話,聽到吃東西,整個人精神都矍鑠了,看來自己果然是被美食誘惑到了。
但即使如此,她不知為何一直死死記著剛才辦公室裏時兆桓的話,由此連帶著對時兆謙她都保持了十分的距離。
她朝他稍微鞠了一躬表示感謝,臉上掛著一抹似是曆經滄桑的笑容。
“時先生,謝謝您。不過真的不用了,以後這些吃的,我都會去吃,但是不會在時家人的陪伴之下。”
時兆謙按著車門的手微微一僵,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不解,“時家人?”
錢清童見他神色間的變化,意識到自己剛才這句話中的三個字說出來有些不對,語氣有些傷人,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向這個未來與自己無甚關係的人多做解釋。
時兆謙的好,她知道,她明白。
但她更明白的是,時兆桓非常不好,所以她該逃;時兆謙太過好,她更該逃。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們沒有同她耗著的歲月資本,同樣,她沒有陪他們上演豪門愛情戲碼的精力。
“我知道這樣離開,對於在這裏等了我近一個時辰的時先生來說很不應該,但是,有些事,我想更該早早地說明才最好。”
她站在大廈門前的石階上,以天上神仙最尊貴的禮儀朝時兆謙鞠了一躬,笑容淺淡而自然,似乎她的出現不過一場夢。
然後忽視掉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一眼也不留戀地兀自走過他的身邊,快速離開。
“隻要你一日沒和兆桓在一起,我都是有機會的,不是嗎?”
她走過他不過三米的距離,男人決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驚醒了她。
錢清童駐足,轉身詫異地看著身後的尊貴男人。
時兆謙一如既往地優雅,不動聲色地笑著,凝視著,將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看的十分清楚。
“即使沒有指月,你跟兆桓是也不可能的,因為我和他雖然是一個母親生下來的,但他和我最大的區別就是,我一直相信‘喜歡’和‘愛情’這兩樣東西,但冷漠如他,卻從不談這四個字。”
錢清童詫異地看著他自信而沉著地說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像是提前彩排好一般自然流利,沒有絲毫怯懦和羞赧。
“而我也知道你在猶豫什麼。所以,我在這裏等你,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來這裏接你,直到你相信這世上真的存在灰姑娘,而你就是。”
透過他幽深而澄澈的眸子,錢清童看見了他眼神間的真摯——那此時純潔無暇卻經不起歲月漫長消磨的真摯。
這份他給不起、自己也承受不起的真摯。
她神思遊離的鵝蛋臉兒上扯起一抹因為不知該如何答複而顯得有些敷衍了事的淺笑,“時先生?”
時兆謙望著她的意味深長的笑容流露出一絲驚異以及明顯的疑惑不解。
“我泄露個天機給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