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每年初夏,羌山盛開著各種各樣的羊角花,尤其是在我的家鄉茂縣九頂山風景區,隨著季節的變化,上萬畝的羊角花,或一簇或一株或一遍,由山腳到山腰次第綻放,成為羌區最獨特的自然景觀之一,也是遠遠近近的人們慕名而至的重要因素。

羊角花作為一種象征,在羌寨家喻戶曉;羊角花作為羌花,人們賦予了她許多美好的遐想;於是,我十分冒昧卻不知天高厚地將自己嗬護得並不燦爛的作品,比作一株或一簇羊角花,但這的確是我希望並樂意以《羊角花開》為集。

小時候,幾乎每家小孩,都要從山裏挖回一株株羊角花,種植在自己用石頭壘砌的“花盆”裏,每到初夏,房前屋後總有那淡淡的香與淡淡的豔,或如鼻或入眼,讓這本就偏僻的羌寨,平添一份溫馨平添一份美景,可不知從啥時候起,大隊革委會要統一鏟除每家種植的羊角花,理由好像是要鏟除小資情調……麵對

那遍體鱗傷的羊角花,我和眾多的夥伴一樣,除了傷心便是失落與心痛。

高考製度恢複後,我和許許多多樂於有夢的求生者一樣,不斷做著一個個美麗的夢並試圖實現,便如饑似渴徜徉於書海,與眾多的尋夢人與圓夢者擠在千軍萬馬都想通過的獨木橋上,接受祖國的挑選,試圖以“棟梁”的“光環”或光宗耀祖或功成名就,

殊不知歲月卻彈指揮間,平平淡淡平平凡凡就讓幾十年的時光度過,是虛度還是不枉我不得而知,但如羊角花一般的詩或一株或一簇總在我的思緒裏綻放,或給人以愉悅或給人以遐想。

在平平淡淡的歲月中,在平平凡凡的崗位上,我與眾多的求生者一樣,作為人子、人夫、人父,隻不過在默默簡單地重複中, 命

我似乎樂於比我的同伴多了些許思考,多了些許勤勉,於是有了1994年出版獲第二屆華夏青少年寫作大賽三等獎的《在這片星光下》,也才有了這部《羊角花開》以及《歲月無痕》、《羌山百合》(待出版)等幾部作品問世,以報答我那個多災多難的民族,

以報答生我養我的岷水羌山,同時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當我遵循祖先的傳統,於夢中的汨羅江食著端午的粽子;再一次回味屈原的《離騷》;而不等水到渠成或瓜熟蒂落,便將自己嗬護得並不太熟的果實以此等方式為之,其結果是酸澀還是甘甜,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做了一件事,一件自己想做且充滿愉悅的事,算是收獲也是鞭策。

書稿選定,就著昏暗的燈,我在心中一次次問自己,這輩子,我該做什麼,我又能做什麼?我知道,我隻是溪澗裏的一滴水,隻想以我的綿薄之力滋養幹涸沙漠裏的那星嫩綠,而不願成為江河之浪的眼淚;我更清楚地知道,我隻是一隻正在燃燒的燭,隻想以自己微弱的光為黑夜裏的行者帶來一絲亮光,而不願成為燈紅酒綠中的過客。於此,我無論從教,還是為文,都是岷水羌山給予了我,我真誠地感謝養育我的土地(山水〉和人們。

麵對書稿,我深深感到,如果沒有《阿壩日報》、《草地》、《四川民族教育報》、《星星》詩刊、《西羌文化》、《四川日報》、《未來作家》、《詩歌報》、《世界散文詩作家》、《楚文學》、《四川散文》、《文學月刊》等數十家報刊編輯老師的培育,我怎能以真誠的言語來表述我的心境;真誠感謝西南民族大學文學院院長徐希平教授對我作品的評介,使其《羌族文學史》又增添了一個稚嫩的我。

在這部作品的出版過程中,深得理縣縣委、縣政府、縣委宣傳部、縣文聯的領導的重視與扶持;深得許許多多相識與不相識的朋友的關注、支持與厚愛;深得家人對我一如既往的理解與支持;在此一並表示最真誠的感謝!於此,我的創作總在愉悅中行進,也就不管作品是否平庸,以自己的心境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所有的真誠和理解都讓我在陣痛之後,渴望水分,渴望陽光,更渴望關照。

記事的歲月一天天悄然而逝,所有的痕跡己被求生的本能與飽暖以後的欲望所淹沒,我愛詩,但不敢以詩人自居;我為文,卻與作家的要求相距甚遠;如此而論,我不因夢而五彩繽紛;卻為夢而孜孜以求;生在夢的時代,長在夢的季節,為心中有夢而放歌,為人生圓夢而幸福。是為記!

作者:李孝俊2014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