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檔案一 神 殤 第一章 刑警洛毅森(1 / 3)

秘密檔案一 神 殤 第一章 刑警洛毅森

2010年11月20日,晚23∶55。

他走在無人的小路上,忽明忽暗的路燈映照在地麵上就像一條蛇蛻,蜿蜒曲曲。一陣疾風吹過,道路兩旁外的枯樹吱嘎搖曳,像極了風燭殘年的老翁,弓著腰打著鼾。他忍不住抖了一個寒顫,在上衣口袋裏取暖的手瞬間變得冰涼。

疾步前行,拿出電話大拇指有點不聽使喚地在電話簿裏調出號碼,急忙撥了出去,當聽見對方很快接聽電話的聲音,莫名地多了一份安全感。

“你他媽的怎麼還不來?”他焦躁地謾罵著,“到哪兒了?快,快點。我就在工作室門口,還差……”

呼哧……呼哧……呼哧……

低沉渾厚的古怪聲音忽然襲來,他猛地轉回頭,看到的隻有搖曳的枯樹和昏黃的光影。

呼哧……呼哧……呼哧……

陰冷的汗濕順著脊梁骨爬上他的腦袋,看著剛剛走過的小路,好像有什麼東西蟄伏在看不到的黑暗中窺伺著。

又來了,它,又來了!

忽然,什麼東西在後麵狠狠拍了一把他的右肩,緊繃的恐懼神經在瞬間崩斷,寂靜的夜裏,響起嘹亮的驚叫聲。

“你別叫得跟個女人似的行不行?”洛毅森捂著耳朵,安撫被驚嚇到的朋友。

嘉良心有餘悸地看著洛毅森,安定了許多。然而,剛才那種恐怖的感覺還在心裏盤踞著,他又回了頭。

“看什麼呢?”洛毅森好奇地問。

“等,等會再說。”言罷,他推著洛毅森朝著馬路對麵的四層樓走去,“咱倆不是說好十一點見麵麼?這都快十二點了,你怎麼才來?”

“加班唄。”洛毅森打著哈欠,貌似有些無聊,“上周那個搶劫案抓到凶手了,今晚突審來著,這不剛下班就奔你這兒來了。”說著話的時候,他瞥了眼嘉良,“還是覺得有人跟蹤你?”

嘉良心情不好,打開了樓門,隻說:“我收拾收拾就回家,到家再跟你仔細說說。”

就這樣,兩人走進了工作室。嘉良推開錄音室的門,直接貼著牆又打開了通往配音室的小門,還沒進去的時候,轉回頭告訴洛毅森:“你稍我等幾分鍾,我進去收拾收拾。”

在刑警隊忙了一天的洛毅森非常疲憊,他坐在工作台前的轉椅上懶洋洋的。透過麵前半麵牆的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在配音間昏暗的光線下忙碌著的嘉良,心說,這個大學時期人稱嘉大膽的小子也知道害怕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小子一向為人和善,誰會跟蹤他?八成是熟人吧,最好是個變態,嚇死這小子!

完全沒把好友的安危放在心上,洛毅森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忽然,室內的燈光啪啪閃爍起來,黑與亮急促交替,就像舞台上的頻閃器,刺激著視網膜。

這是單獨的四層小樓,這個時間也隻有嘉良還在工作,應該不會出現偷電的現象吧?洛毅森納悶地走到牆邊關掉室燈,一瞬間整個錄音室陷入了墨一般的黑暗中。他沒有駐足,借著配音室的餘光往工作台走,隱約中……

呼哧……呼哧……呼哧……

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讓他頭皮發炸,手腳冰涼,他的一半身子映在微弱的光亮中,另一半被黑暗吞沒。耳聞猶如猛獸般的呼吸聲,雙腿像灌鉛似的沉重。

呼哧……呼哧……呼哧……

周遭陷入詭異的安靜,他的本能意識到了危險,大喊著“嘉良,快出來”的同時,朝著小門摸去,忽見一道白光猛地在眼前炸開,瞬時間,世界變得一片亮白。這亮白如猛獸之口,席卷而來吞了他的視線,吃了他的身子。他猛地想到,自己已經變成了這亮白的一部分,再也脫離不得。在幾乎刺瞎眼睛的亮白中他什麼都看不到。那詭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的脖子發硬,左右顧盼的時候發出嘎嘎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嚼碎了一樣。他繼續大喊著:“嘉良,嘉良。”

驚愣之餘,錄音室被驚恐的喊叫聲充斥得幾乎爆裂,他聽到嘉良驚呼著:“這是什麼?滾,滾開,不,放開我。”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閉著眼睛以適應光線。亮白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的光斑,漸漸成形,就像條蛇蛻彎彎曲曲。

2010年11月21日淩晨00∶40。

羅海峰帶著人衝進了一樓的案發現場,第一眼看到下屬洛毅森臉色慘白地坐在走廊,不禁心中一緊。洛毅森是他手下的猛將,什麼場麵沒見過,怎麼被搞成這樣了?轉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疾奔過去,低喝:“起來!”

“隊,隊長。”洛毅森抬起頭,臉上盡是懊悔。

羅海峰一看他這樣更是惱火,大聲罵道:“起來,慫貨。”說著,便去抓他的胳膊,這才感覺到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大感意外。也有些後悔沒問清情況就隨便罵人,他蹲下身子,細看洛毅森的臉色,“冷靜點,說說,裏麵的死者是誰?你都看到了什麼?”

在羅海峰和洛毅森談話的時候,法醫和鑒證組成員已經開始勘察現場。死者為男性,年紀約在二十五到二十八歲之間,屍體呈俯臥狀趴在地上,麵部朝右側,下麵一灘血跡。法醫小心翼翼地檢查屍體,發現致命傷在脖子上,也就是俗稱的“割喉”。

利器割斷了死者的氣管和動脈,幾乎是在瞬間死亡。法醫看著傷口不禁深深蹙起眉頭,其他勘察現場的警員也都流露出他這般的神情。其中一個老刑警陰沉著臉疾奔出去,在門口羅海峰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你確定?”羅海峰難以置信地看著老刑警,“這不是開玩笑的。”

“確定。”說完,老刑警也跟著蹲下身子,看了看糟糕透頂的洛毅森,“小洛,命案發生後你一直在這裏?”

洛毅森點點頭:“我沒離開過。不,當時跳閘了,我先把電閘推上去。然後進入案發現場搜索凶手,但是……”

“你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有,什麼都沒有!”洛毅森的驚懼感已經好了很多,遺留下來的隻有不甘和憤怒,“我搜索了所有地方,什麼都沒有,該死的,什麼都沒有!我關上裏麵那個小門保護現場,然後一直在這裏,凶手不可能在我眼前隱形,如果要離開現場必須經過我。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聽到這裏,羅海峰起身走進案發現場轉了兩圈,最後無奈地歎息一聲,嘀咕著:“這案子不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了。”

十分鍾後,一輛很普通的黑色帕薩特在樓門前停下,羅海峰聽到了聲音,招呼手底下的人:“別動任何東西了,都撤出去。”

已經恢複正常的洛毅森剛剛準備去勘察現場,忽聞羅海峰的決定詫異不已,急跑到他麵前,追問:“為什麼?勘察現場還不到半小時,為什麼要撤?”

“你老實點。”羅海峰不悅地說,“這案子我們不管了。”

“什麼?不管了?這是咱們的管區,為什麼不管了?裏麵躺著的那個是我兄弟,我是目擊者,我是警察,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不管了?”

“因為我接手此案。”

忽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洛毅森近乎於咆哮的質問,他轉回頭,看到身後站著兩個年輕的男人。其中那個戴著棒球帽的高個子男人直接走進案發現場,留下的男人似笑非笑的臉上戴著無框眼鏡,斯文儒雅的氣質,俊朗挺拔的身姿,看上去像個學者。

“他們是誰?”洛毅森轉回頭質問羅海峰,他的態度充滿了敵意,甚至無視了身後的男人。

羅海峰的麵色很是難看,拍掉洛毅森指著男人的手,越過他徑直朝對方走了過去,低聲道:“小洛是我的兵,你手下留點情。”

男人笑得極是好看,低語道:“當然。”

後麵的洛毅森一肚子火氣,要衝過去理論個清楚,卻被剛剛那位老刑警一把抓住扯到了一邊,他急紅了眼:“幹什麼?”

“你聽我說。”老刑警把聲音壓得很低,“等會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不問的別多嘴,積極配合他們調查案情。記住,絕對不要多嘴,不要跟他們有過多的牽扯。”

一番話說得洛毅森莫名其妙,忍不住追問:“那男的到底是誰?警服也不穿,我在局裏也沒見過這樣的人。”

“別問了。”老刑警擺擺手,“記住我的話,早點回來。”

老刑警的話音未落,羅海峰喊道:“收隊。”言罷,告訴洛毅森,“你留下。”

為什麼?

當洛毅森滿腦子都是“為什麼”的時候,他的同事們已經全部撤了出去。那個斯斯文文的男人走到他麵前,笑道:“我隸屬一科,我們的辦公室不在警局裏,所以我們從未見過。現在開始一科正式接手此案,既然你是目擊者,請說清楚案發時的經過。”

老前輩的警告猶言在耳,洛毅森萬分不解地看著對麵的男人,正要開口,就聽現場裏麵那個人喊著:“公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