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來的,給老子滾出去。”一聲粗暴的男聲響徹整個辦公室,一片嘈雜的砸書聲、碎瓶聲連綿不絕的傳來,將沉浸在工作中的眾人驚醒,紛紛抬頭望去。
“咣當”辦公室的房門大開,一道冒失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門中衝了出來,摔倒在地,隨後一尊高大的肉山出現在門口,表情凶惡的指著摔倒在地人吼道:“楚雲浩,從這一刻起,你被解雇了,收拾東西,給老子滾。”隨後一陣關門聲,整個辦公室頓時安靜下來。
楚雲浩呆呆的坐在地上良久,此刻的他似乎還沒有接受離職的結果,顯得有點混沌,他其實也沒有完全的明白剛才自己做了什麼,他隻是跟往常一樣拿上財務總監交給他的報表,敲了敲門,便抬腳走了進去,但是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兩個衣衫不整的人在辦公室當中糾纏,雖然他已經立刻轉過身去不再觀看了,但是老總顯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於是便有了剛才的一幕,天可憐見,他其實也算是無意間的行為,但是這個窮凶極惡的老總可不會管你是有意或是無意,直接便將他給開除了。
楚雲浩呆呆的坐在地上,腦子裏還不斷的在回想剛才的事情,渾渾噩噩,沒有半絲生氣。半響之後,方才哆哆嗦嗦爬起身子,一聲不吭的走向自己的辦公桌,開始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走人。
在收拾的過程中,耳邊時刻傳來昔日相親相愛的同事的冷嘲熱諷、歎息等等聲音。以至於楚雲浩的雙手在收起策劃書時,深深的陷入其中,將其撕出條條的裂紋。人情,在這一刻竟然顯得如此的單薄和空洞,昔日的風光完全成為了現在落魄的墊腳石。楚雲浩無奈的歎息一聲,抱起屬於自己的紙箱,邁步向門口走去,隻一刻他將永遠告別這裏。
楚雲浩,男,漢族,二十四歲,父母早亡,畢業於某省的三流大學,性格開朗活潑,與身具有小強的不死精神,生活態度樂觀向上,外表也算是高大俊朗。通常來說,美貌與智慧對於女人來說,女人往往會選擇美貌而忽略了智慧的存在。這句話也奇跡般的出現在楚雲浩的身上,別的不說單單就是從他的就業資格就可以清晰的了解到,半年之內上崗二十一次,長的不過半月,短的也就兩三天時間,便可以明確的知道他是一個多麼不拘小節的花瓶。更奇怪的事,在如今的二十一世紀當中,像這種人形的動物居然還可以安全的生存在這種危險的世界中,就不得不稱讚一聲國家的政策好,得以養活這種奇怪的生命體。
人生格言:我是誰,我可是楚雲浩,隻有倒在溫柔鄉中,沒有死在衝鋒路上的。世界有我才精彩。
楚雲浩縮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提著下崗專用神器——一隻破舊的紙箱,行走在茫茫的星空之下,顯得十分的蕭索。約摸十分鍾之後,遠離辦公地點,楚雲浩才握緊手指,將指骨捏成青白之色,而後一把將紙箱仍在地上,怒氣衝衝的吼道:“為什麼,為什麼。”頓了頓,一指指天喊道:“賊老天,我楚雲浩從出身到現在一直都是老實本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自問也算良民一個,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從小家境就不好,好不容易混到大學畢業,找了幾份好工作,但是從來沒有可以幹滿一個月的,難道我楚雲浩就比別人差嗎,我不服我不服……”扯著嗓子怒吼了半天,方才粗粗的喘了口氣,無力的坐倒在地,猶如一灘爛泥。
當月光漸漸黯淡,星星也悄悄隱去時,楚雲浩默默的掏了掏口袋,拿出皮夾,輕輕的打開,眼神溫柔的望著皮夾中的全家福,愣愣的發起呆來。此刻他還清晰的記得父親在臨去時抓著他的手在他耳邊的淳淳教導:“雲浩啊,我們楚家就是一個平凡的家庭,比不上別人家那麼有錢有勢,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要記住,我們楚家的人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坑蒙拐騙的,所有得來的東西都是我們自己親親白白掙來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老子我,這一生雖然沒幹過幾件好事,但是也從不去做那些遭人唾罵的事情,你是我兒子,這輩子也隻能清清白白的活,清清白白的死,不要對我們家的臉,知道嗎,雲浩要記住,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