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政掩著麵東躲西藏,不知不覺中,竟然來到了貝冰榆買下的那幢小樓下,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瞳孔,驟然一縮。他怎麼回來這裏,這個地方……
姚政左右看了看,這地方本就偏僻,來往的人並不多,見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他抿著唇,緩緩的走上了小破樓。
上次來的時候,貝水暖所在的那個屋子,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外國男人,也不知道他是貝冰榆的什麼人。這兩天,他一直在聯係貝冰榆,可是無論他打了多少個電話,手機那端顯示的就是關機,關機,一直關機。這讓本就心裏煩躁的姚政更是恨不得將貝冰榆揪出來狠狠的收拾。
姚政猶豫著繼續往前走,為了防止有人看見,他將腦袋低低的垂著,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
站在貝冰榆屋子的鐵門前,他頓時眯起眼睛,抬眸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卻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去按這個門鈴。他跟貝冰榆簽訂的協議不翼而飛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沒注意,忘記將協議放到保險箱裏了,可是如今他卻出了賭一把之外,沒有任何的條件去製約她了。
他的踟躕,在看到夾在門把上的報紙時戛然而止。報紙上偌大的照片讓他的瞳孔猛然睜大,隨即將報紙抽了出來。
頭版頭條,那顯眼的黑色大字,那幸福的笑臉照片,已經詳細的報紙內容,都讓他不可思議的顫抖了起來。黎默恒的親生兒子,生日宴會的盛大囂張,以及那淒美的愛情故事,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一個讓他知道自己受騙上當的事實。
貝冰榆當初從自己這邊騙走了五百萬,她說缺錢,嗬,有黎默恒這樣的男人作為後盾,她會缺錢?盛世的幕後大老板,她會差那五百萬?生日宴會上的現金禮物,她會不知道?
好,很好,他倒是真的小瞧這個女兒了,小瞧了,五年不見,沒想到這般的有本事,讓他這政界老將,都栽在她的手裏。除了五百萬,她還有什麼事情是騙了他的,還有什麼事情?
姚政的手猛然收緊,那力道,低呼要將報紙捏碎似的,而呈現在他眼臉的那一幕,卻更像是在譏諷的嘲笑他似的。黎默恒和貝冰榆的照片報道下麵,赫然是他姚政貪汙受賄的通緝令,真真是諷刺極了。
姚政狠狠的將報紙往樓梯下扔去,卻冷不防聽到一聲驚叫,隨即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帶著惱怒的語氣響起,“誰這麼沒有公德心,亂扔垃圾,差點砸到人了不知道嗎?媽,你有沒有事?”
貝冰榆看著突然而下的厚厚一疊報紙,眸中閃著不悅,忙低頭看向走在最前麵的貝水暖。
貝水暖搖了搖頭,撫了撫被砸到一點點的手臂,低聲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貝冰榆見她手臂微紅,倒也沒什麼大礙,立即一臉怒容的抬頭,看向樓梯上方的人,卻再見到對方狼狽的模樣時一愣,隨即緊緊的眯起眼,將貝水暖攔在的身後。
“都在說你到處潛逃,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潛逃到這裏來,怎麼,這裏是藏身的好地方?”
姚政沒回應她的話,那雙泛著紅色血絲的直愣愣的看著她身後的女人,“貝水暖?你居然還活著。”
當初她跳水,他一直以為她必死無疑,畢竟這個女人從來不會遊泳,而且那天的浪又那麼大,碼頭除了自己人,再無其他。嗬,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存活下來,真是命大的很啊。
許是多年來的習慣和壓抑,貝水暖一見到姚政,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顫栗了起來。見到女兒纖細的身影擋在自己麵前,她的眉心不由深深的擰著,擔心極了。
黎默恒被貝冰榆遣去買東西了,這一時半會又回不來,看姚政的樣子,憤怒的模樣,好像想要將她們母女兩個吃下去一樣。今早的報紙她也看到了,知道姚政如今的處境。
然而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處境,人被逼到了極限,反而爆發力越發的恐怖。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們母女兩個的。
怎麼辦怎麼辦?逃嗎?
貝水暖垂首看了一樣帶著微微潮濕的氣味的樓梯,扯了扯貝冰榆的衣服,“冰榆,我們趕緊走吧,不要跟他正麵衝突,我們等默恒回來。”
貝冰榆安撫的朝著母親看了一眼,笑道:“媽,沒事,你放心吧,你女兒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由他如何打罵都不還口的人了,姚政如今,也沒有能力跟女兒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