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冰榆幾人走出病房,帶上房門,卻全部都靜悄悄的,一聲不吭。
直至走到走廊盡頭,她才斜著眼睛去看霍爾,這小子怎麼一點緊張都沒有,亞力都跟素素同床共枕了,都不見他表個態,他是什麼意思?
“咳咳。”黎默恒輕咳了一聲,將她的腦袋轉了回來,對於她看著別的男人顯然很不樂意。
貝冰榆嘴角抽搐了一下,將他的大掌拿了下來,誰知再回頭看時,霍爾已經消失無蹤了。貝冰榆的教訓還含在喉嚨裏沒吐出來,頓時憋得厲害,捂著胸口便嗆咳了起來。
黎默恒伸手給她順了順背,挑著眉說道:“冰兒,這是素素自己的事情,我們幹涉的太多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貝冰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航航的聰明一向都是遺傳自我的。”黎默恒低低的笑著,那模樣就像是一直老狐狸一樣,精光乍現。
貝冰榆嘴角微抽,“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也可以這麼自戀的,航航的自誇自擂原來也是遺傳自你的。”她斜睨了他一眼,將他撐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一甩,大步的走了開去。
黎默恒差一點一個不穩摔到了地上去了,忙伸手撐住牆壁,看向那個逐漸遠去的沒心沒肺的女人。
腰間的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他拿出來一看,眉心皺了一皺,竟然是金琳琳發過來的信息。
“默三少,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聊聊吧。”
黎默恒勾了勾唇角,往前走了幾步,直至走到和貝冰榆並排而行時,才將手機往她麵前搖了搖。某女當即氣得想摔了電話,這不要臉的女人,還真沉不住氣。
“我要怎麼回?”黎默恒又將身子撐在她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將難題丟給了貝冰榆。誰讓這個女人交給他這麼艱難的任務,竟然想到讓他去施展美男計。
貝冰榆眯著眼睛瞪著前方的牆麵,語氣陰森森的帶著寒氣,“你就說,暫時被我這個惡女人拖住了,沒辦法抽出身來,,晚兩天再說。”
黎默恒聽話的點點頭,手指在上麵敲擊了幾下,一條帶著濃濃情意的短信就發了過去。
那邊迅速的回了一個‘好’字,以及一個愛心。
黎默恒冷笑一聲,直接刪掉了她的信息。
“對了,金氏收拾的怎麼樣了?”貝冰榆滿意了,將他的手機放入自己的袋子當中,這才扶著他一步一步的朝著遲理他們幾個的病房走去。
黎默恒眸光瞬間變得銳利,緊緊的眯了起來,“差不多該收網了。”
兩人邊聊邊走進遲理的病房,他人早在兩天前就醒過來了,醫院這邊,每天都有幾個學生在這邊輪流照顧著。除了三年一班和應家多知道這件黑幫爭鬥的事情外,其他來意大利的老師和學生都還被蒙在鼓裏。
貝冰榆的意思,是暫時將這件事情保密,畢竟遲理三人都傷的比較重,這要是傳出去了,學校的聲譽會大大的折損,以後恐怕沒有哪個家長會再信任晨曦學院了。
而遲理醒過來的第一句話,竟然也是要求這件事情保密,或許是不想父母擔心,也或許和貝冰榆等人有著一樣的擔憂。因此他自己要求回國後,親自將這件事情告訴家人,畢竟,人沒事就好。
貝冰榆認同,便讓人用最好的醫療技術幫他檢查,最好是在他身上連一點疤都不要留下。隻是大家其實都明白,遲理的腿遭受了槍傷,肯定會有一定的折損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命保住了。
貝冰榆和黎默恒進去的時候,守在病床邊看書的人是葉晨,見到他們,隻是微微的聳了聳肩,便出門了。
再回來時,他們已經和遲理說完話,準備出去了。葉晨頓了頓,腳跟一轉,還是跟了上前,走到門外的走廊上,才喊住了貝冰榆,“老師。”
“恩?”貝冰榆回頭,不解的看著他。
“貝老師,你……你真的跟默三少一起了?”他抬眸悄悄的看了他麵前的男人一眼,有些猶豫的開口。
黎默恒挑眉,“當然。”
“我想要老師親口回答。”葉晨抿著唇,沒對上黎默恒的厲眸,隻是看著貝冰榆。
女人點點頭,豔紅的唇瓣劃出優美的弧形,“是,早在幾個月前,我們就已經領了結婚證。”
“……我明白了。”葉晨震驚的瞪大了眼,良久,才僵硬的笑了笑,轉身重新走進了病房內。競康,一個心思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即使你愛的再深,也該放棄了。
葉晨摸出身上的手機,熟練的按了幾個號碼後,低低的說道:“逸然,讓醫生給競康打一針鎮定劑吧,讓他好好睡一覺,不要沒日沒夜的工作了,等到這邊的事情穩定下來後,先回國吧。”
那邊沉默了片刻,低聲應了一句。
黎默恒緊緊的捏著貝冰榆的手,像是她會突然跑掉似的,一刻都不曾放鬆過。
貝冰榆斜著眼睛看他,沒說什麼,反而是五指插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握,這才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醫院。
遠處的樹蔭下,一道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站著,將兩人十指相握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全部收入了眼裏。嘴角微微泛起苦澀,仰天閉了閉眼。
還是想她,越來越想,即使一直拚命的工作,也還是放不下她。他多麼希望自己能早幾年出生,那麼五年前她說不定遇到的人是自己,說不定他們有機會在一起,說不定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沈競康苦澀的笑了笑,轉身背對著他們,緩緩的朝著醫院的另一道門而去,慢慢的走上二樓。
黎默恒微微瞥過眼,見那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才緩緩的勾了勾唇,和貝冰榆上了車。
車子緩緩滑行,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貝冰榆看到不遠處樹影下站著的身影時,扯開嘴角笑了笑,更加親密的挽著黎默恒的手臂,一副前所未有的小女人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