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恒瞪了小家夥一眼,眸中竟是無奈,他的兒子還可以再天才一點嗎?他知不知道這次的考核至關重要,是關係著自家老爸老媽的終身幸福的?
航航很不滿的一甩頭,決定無視某個快要將他燃燒的大人,抬著小巧精致的小下巴看向黎默祖,那眼神裏全部都是挑釁。
黎默祖冷笑,“可以。”
“那開始吧。”航航對著黎默書一招手,小身子敏捷的躍上一邊的沙發上,歪著腦袋看著。
黎默書看了看航航,再看了看黎默祖,最後看了一臉無奈的黎默恒,咽了一下口水,最終點頭。拿過管家遞過來的三十首唐詩,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沉靜,那種嬉皮笑臉的表情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伸手翻了翻,看了一眼上麵一首接一首的詩,以及每首詩下麵所標注的意思。他的額角就忍不住滑下黑線,斜著眼睛看向坐在沙發上開始喝牛奶的航航。
在他眼裏,他的智商是有多低,用得著在每首詩的下麵都畫上一個豬頭,注明這首詩到底講的是什麼,每個字都是什麼意思,每個字都讀什麼嗎?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好不好?
“二弟,可以了嗎?”黎默祖微微皺眉,看黎默書出神的樣子,冷硬著聲音提醒他。
黎默書瞬間回神,輕咳了一聲,隨意的翻到了其中一頁,看了一眼注釋,開口:“請背出一首描寫雨的唐詩。”
黎擎天抿著唇瓣頓了頓,沙發上的航航剛咽下最後一口牛奶,小小嫩嫩的唇瓣上還粘著白色的奶液,粉嫩的舌尖一舔,便劃得幹幹淨淨,管家很是恭敬的遞上沾濕的小毛巾,給他擦了擦嘴。
航航‘嗝’了一聲,抬眼看向天花板,整個小身板都撐了開來,狀似非常無意的說了一句,“頭懸梁,錐刺股啊啊啊啊啊~~~~~”說到最後,那個調調都已經跑了,變得花牆走調,異常滑稽。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就轉到了他是身上,彼此間麵麵相覷,不明白他做什麼突然發神經。
隻有黎擎天猛然一個激靈,整個身子都瑟縮了一下,想到航航包包裏的細長尖針,再在他腦子裏徘徊的詩句立即脫口而出,“《春夜喜雨》,杜甫,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背完,天天細細的呼出一口氣來。
蘇鴻堯瞪著眼,脫口而出,“靠,這麼長,小鬼,你就算要背也背一個簡單一點的吧,還偏偏挑個難的。”
黎默祖的眸子微微一閃,眸中也有了驚詫,隨即狂喜,片刻又沉寂了下來。那眼裏錯綜複雜的眼神,讓一向刻板的他頃刻間變得生動了起來。
雲綺落默默的觀察著他的動作,見如此,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對著兒子比了比大拇指,很自豪的樣子。
黎默書疑狐的看向航航,他剛才說了幾個字吧,頭懸梁?錐刺股?是在提示天天嗎?可是天天被的唐詩和這六個字沒有絲毫關係呀。
將手中的本子再翻了一頁,他的眼睛開始暗暗的留意起了天天,隨即開口:“請背出一首描寫太陽的唐詩。”
天天已經開了頭,再接下去,自然沒有再緊張害怕的樣子了。他的思考,也隻是片刻的時間,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傲然的樣子,麵對著麵前幾大龍頭,毫無怯色的神情,開口背誦道:“《使至塞外》,王維,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
蘇鴻堯在一邊看著那張小嘴一張一合,吐字清晰的,內心第一次開始進行深刻的反省,自己果然學識淺薄,居然還不如一個六歲的小娃娃,看他那麼流利的背誦,間或搖頭晃腦的樣子,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這真的是七天內學習出來的嗎,這真的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教出來的嗎?太詭異了,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誰呀,太他媽的恐怖了。
黎默恒走到航航身邊坐下,見他喝完牛奶又開始吃水果,嘴角一直吧唧吧唧的一點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不由有些好笑,伸手接過管家手裏小小的濕毛巾,替他擦了擦嘴。
航航本來是很生他的氣的,誰讓他剛才打他頭來著,他都不想理他,他很唾棄他的,家暴行為他表示很憤怒的。可是現在看他一臉寵溺的樣子,小小的腦袋瓜子一懵,那氣也不生了,幹脆轉過頭去,讓他擦得更加順手了起來。
半晌,小小的身子躍起,直接坐到他腿上。
黎默恒輕笑,將他的小身子摟住,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