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深處
陶家灣在祁連山深處,它在春天裏接受了一場春雪。春雪的第一片雪花,非常輕盈。它不是飄落,而是從高處往低處的一個輕吻,吻濕了土地幹燥的胸脯。
鄉親們坐在屋內,與雪為伴是他們持續很久的心願:自他們看見第一片雪花以後、豐收的希望就在內心裏像滿天的一樣大雪飛飛揚揚。
王生福:人與文
大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我在報刊上,尤其是在武威本地的報刊上常常讀到王生福的詩和散文詩,很空靈而且凝練,因為好讀而常讀,也於是就從文友處詢問有誰知道王生福何許人也,打問的結果是有人就知道,還和他一起喝過酒,熟悉得很。對方倒笑我天祝人不知道天祝人,很有點不應該的意思,我也不與對方計較。我知道了王生福是天祝人,是一位山村教師,很年輕。此時就有了想見一麵的願望。
又過了二三年,武威市作協開會,通知了大部分會員參加,我到武威,組織會議的朋友們說,除了縣城我知道的幾位外,他們還通知了王生福參加。我們在會議的統一安排下,吃住在一起。第一次見麵,他有些拘謹,但是很客氣。晚上有人吆喝著說要喝酒,可是卻無人動身去拿酒,我見王生福很是熱心,主動跑出去到街上買酒,不一會他便手裏提兩瓶被大家稱為“鬆鹿棒子”的酒回來了。也許是大家嫌這種酒檔次太低,先前吆喝著要喝酒的許多人,都推來讓去不願喝。我因為不喝酒,就看著,我發現王生福有點不高興,情緒激動起來,首先抓起來就自飲。意思很明顯,不要嫌酒不好瞧不起人。他是一個真誠、耿直而情緒化的人。不知怎麼我對他有個很好的印象。
這一次我們交流並不多,創作隻是簡單地談了幾句,記得我對他說,作品寫得不錯,我常常讀。他聽了也並沒有大談其文如何如何。我想這是一個注重做人而並不誇誇其談的人。依我的經驗,這種人往往其人品、文品都會很不錯。
後來他到縣城探訪過我兩次。也許是一種緣分,上世紀末他竟然和我成為同事,我們同在一個單位共事,幾乎天天在一起,後來雖然又分開了,但接觸依然很頻繁。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經常聚在一起,談談生活、創作及高興事和各自的苦惱。偶爾也對飲幾盅,發幾句狂語,開一些葷素的玩笑。王生福是我們幾位中不可或缺的一位。有時喝多了,高興了,他裝腔作勢學那些流行歌手的模樣自編唱上一段,惹得大家一陣開心的笑,有時也來一段他自稱為鷹舞的舞蹈,很誇張的樣子,當然也是他自創的。我們於哄笑之中感到融洽、和諧,生活就這麼有滋有味。
我們活得淡泊、平和,這使我們能夠致遠,且身心舒暢,於是大家在工作之餘,喝幾盅酒,飲一杯茶,然後回到自己的家中,讀幾頁書,伏案寫一段自己鍾情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