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趙慕青或是烏海安這兩愣頭青,我會直接對他嘶吼一聲:滾蛋!
可是麵對的是山狐。
不是不想罵,而是不好罵,因為他比我強。
我們都不是獨行獨斷的人,所以作這個選擇之前,我們征詢了大部份人的意見。因為我們並不知道我們這個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選擇走回頭路,到了那三叉路口時,又還得作二選一的選擇。
按照軍隊的說法是怕指揮不當,引起嘩變。
現在是沒有嘩變的說法,我和劉爺他們這些原一夥的,倒是不會有什麼不良情緒,最多也就是趙慕青和烏海安這兩貨發幾句牢騷。但對於石天魁的部下來說,我就不知道情況如何了,雖然我知道石對魁的手下對他都是忠心耿耿的,但現在這種前路不通,後有追兵的不妙處境,也很容易打擊士氣的,一哄而散是有的。
總之是,一切預防為主。
雖然我們也知道這個時候,講民主,也是很容易捅摟子的。因為要是二十多號人,要是分成兩派,相持不下,搞了個分道揚鑣,我們就非得傻眼了不可。
還好,石天魁的手下都很給麵子,沒有怨聲載道,也沒有垂頭喪氣,隻是高應了一句:“聽大當家的。”。
這話很鼓舞人,也讓石天魁著實感動了一把,就差熱淚盈眶,他沒想到都這個時刻了,他的手下都仍這麼的擁護他。他現在確實等於是落魄的財主,家裏沒有幾片瓦了。
可是他的手下也沒給他落阱下石,也沒給他翻白眼。這點就足於證明他的威望是根深蒂固的,不管他的手下的心裏是否都想著到這點上了,是得仰仗他才能活著出去了。因為他們的臂膀沒他的粗,因為他們的命沒他的硬,還是怎麼著。
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還是很擁護他,這就夠了。
當這一切都決定下來之後,我們打算在原地休息一個小時,但事實上遠遠要超出我們原定的時間,我們在那裏停留了至少四五個小時以上。我們都太累了,一直在奔行與逃命中,我們並未察覺自己已經累到這程度了,當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們每個人都已經是到了極限了。
二十多個人便在墓道中沉沉睡去,沒有崗哨,原先是安排了的,但是站哨的人也沒抵住睡覺的誘惑,也沉睡了過去。如果是日軍在我們沉睡的期間到來,那麼他們幾乎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把我們給解決了。
還好沒有如果,因為某個人的聲斯力竭的咳嗽把我們都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烏海安一醒來便迷蒙著眼睛去看,我送給他的那隻手表。看了一眼那表,他便大叫起來:“我們已經睡了五六個小時了。”。
糟了,這是我們每個人心頭湧起的兩個字。耽擱了這麼久,日軍可能都擠上第二層的墓道中來了。
我們的臉上都浮上了一層烏雲,幾個小時前決定的事情,現在還是不是能依然如此毫不更改地去實行。時間耽擱得四五個小時,再走回去,會不會真的跟日軍迎麵撞上,這是該慎重考慮的問題。
我和石天魁都明白,之前的決定對現在的時間來說,已經是危險百分之百的了。
幾番深慮之後,我們決定采用林玉的見議。
如果往下走去,真的走到了第一層墓道裏,也並未是件壞事。起碼可以確定,第一層墓道的水退消了沒有,如果沒退消,那證明日軍還沒有進來。如果退消了,便知道日軍已是潛了進來,這樣一來我們就得做好戰鬥的準備了。
如果我們這樣走下去,真的會如林玉所說的那樣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找到一條出路,那就真是眾望所歸,阿彌陀佛了。但這樣的好事,是百年難遇一回的,所以我們並不抱太大的幻想。也就想想就一閃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