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瀕臨絕望的表情,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純屬浪費我口水了。也不再理他,跑到一邊靠著墓道的牆體坐上了。大家都不動了,也不想動了,都停了下來。為了節省電量,我們把手電筒都關上了。因為在這暗如黑夜的墓道裏,我們不知道我們要在裏麵折騰多久,沒有亮光,我們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石天魁走來到我的身邊像座石雕般重重地坐了下來,他那將近兩百斤的肉一個猛頓下來,把地板上的塵土都激得濺飛了起來,把我嗆得不停地邊咳邊揮手把那些塵灰給揚開。他用手電筒照了照我身上那用履帶綁縛著橫挎著背負在肩膀上的衝鋒槍說,你們這玩意哪來的?
說完他也把手電筒也滅了。沒有了電筒的光亮,整個墓道裏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安靜中。隻有幾十號人輕微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微顫著。
“當然是從日軍手中槍來的了,難道我們還能自己生產或是偷來的不成?”,我如此回他。
“被你們搶槍的家夥的不是正規軍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我來不及去細想就反應他。
“而且那群家夥的人數也並不多,不超過一百號人。”,他繼續悠悠地說道。
“這你又知道?”,我已經確信他肯定遇上到過那群特殊兵種的日軍。
他在黑暗中把頭對著我轉了過來:“我當然知道,我們跟他們進行過生死相搏!而且他們還咬死了我幾十個兄弟。”,他的聲音聽似有些悲傷。我沒有出聲,他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持續了一會便又繼續向我問道:“那些鬼子可不簡單,你們是怎麼從他們手中把槍給搶了過來的?”。
我:“要搶鬼子的槍就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把他們都幹掉。”。
“什麼?”,石天魁大嚷了起來:“你是說,你們把那些拎著衝鋒槍的鬼子給全幹掉了?”。
“怎麼?有什麼疑問嗎?”。我知道他肯定不信,因為如果換成是我,我也不信。
“不可能,吹的吧!。”,這是石天魁下的定論,也是我早已預想得到的。他繼續說道:“當時我有三百多個兄弟,對他們不到一百個人,還是被他們像趕耗子似地,打得無力招架,一路打一路逃,還丟下了將近上百個兄弟的性命,而我們,最多放倒他們不到二十個人。你不知道我們打得有多辛苦,完全被壓得喘不上氣來,連頭都抬不起來,那是有生以為我最大的噩夢,也是最孬的一場架。”,他毫不忌諱地對我說著他的恥辱。
這話我不好接,安慰那是肯定用不上的,他不是那種需要安慰的人,所以我保持沉默。
誰知道他突然話鋒就一轉:“如此可怕的一群人,你們是如何能夠把他們都給幹掉的?”。
他說了那麼多廢話,就僅表示他決不信我們能把那群日軍給全殲了。這種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爭論的,信不信,事實就是事實,既然他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也沒有必要去強求他去信他不願意相信的事情。我不再想去跟他多費口舌,現在水源緊張,少說話,多省水。所以我僅僅是在黑暗中輕笑著,沒有過多的表示。
我以為他的不信是堅定的,可是沒到一會他的堅定就又動搖起來了,他把頭伸了過來,仿佛是在跟我分享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人一樣小聲地問我:“你們損失了多少人?”,他指的是我們幹掉了那些特殊兵種的日軍時死了多少人。
我有些納悶了,他不是認為我那是的逗他的玩的嗎?怎麼突然就又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一個都沒損失,就我受了點皮肉之傷,還有一個撞暈了。”。
我的話像是少林金剛掌,一下把他給打啞了。他那並不是吃驚,他以為我是真的在唬弄他,所以不吭聲了。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他說清楚來龍去脈,不然他心裏會有陰影的,以為我是個專門以唬弄人為天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