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你這個老混蛋!你還敢自尋死路!你,你你!”本來糾結巴的廉普金此時更加結巴了,罵了一氣之後竟然罵的沒了詞兒,隻能幹瞪著眼,流眼淚。
“行了,不用按了。”姬九容及時製止住了廉普金還要繼續按他的舉動,因為姬九容哥已經看出來了,廉普金其實早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力氣。在這麼下去,隻怕他也得累死。
廉普金的手棉花似的落在程昱的胸口上,平日裏最在意形象的廉普金謀士此刻頭發都亂成了草窩,趴在程昱的身體旁邊泣不成聲。
廉平在一旁站著,目中也有哀泣的淚光閃閃。
姬九容看了一陣,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走到程昱身邊,用手按著他的人中,右手取出一根長約一掌的銀針,刺進他的左前胸上,隨著長針一點點沒入胸口,廉普金看得已經忘記了哭泣。
這麼長的針紮進人的心口……
“他都已經死了,你還要紮死他一次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廉普金撲過來推開姬九容,姬九容堪堪往後退了兩步,手指卻在廉普金撲過來的那一瞬間,飛快的彈撥了兩下針尾。
綠耳及時接住了要摔倒的姬九容。
廉普金鐵青著臉還要過來同姬九容理論,那邊卻聽廉平驚奇的說道,“程昱,你醒了是不是?程昱醒了!”
程昱的眼皮果然顫顫巍巍的抖動了幾下。
雖然沒有完全睜開,但是微微睜開的一點縫隙表明這個人的確是活著的。
廉普金驚喜的連話也說不出來,姬九容在綠耳的攙扶下站直,走到程昱的身邊,伸手取出來他胸口的長針,銀光一閃,重新收回自己的袖口。
她的袖子裏不知道還有多少枚針,不知道還有多少藥丸。
她看了一眼廉普金,轉身欲走。
廉普金臉上乍紅乍白,快步走上前,對著姬九容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姬姑娘,剛才是我……我……我不對,我太……太太太……著急了,所以口不擇言,對不住你,我給你……賠禮道歉。”說著一躬掃地。
姬九容靠在門框上看著他一個七尺大男兒在自己麵錢矮下去一半的身子,斜著眼看了一眼躺著的程昱不緊不慢的說道,“哦,我們江湖中人道歉的方式就隻有一種,就是跪下磕頭。廉普金,你還要給我道歉嗎?”
廉平在她身後,看著她氣定神閑的說著,眉頭不由得皺起。
他知道姬九容不是個好惹的女人,但是他卻沒想到她竟然不近人情到這個地步。
即便是廉普金不對在先,但是他……
看著那個一向桀驁不馴的侄子,此時在一個女人麵前如此的伏低做小,廉平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廉普金也沒想到她會如此說,先是一愣,接著臉上最後的一絲人色也褪去。
緩緩抿著嘴唇,躊躇了沒有一秒鍾,便對著姬九容跪了下去。
“咚”雙膝落在地上,發出碰撞的聲音。
姬九容卻早就在他跪下的那一刻,閃開了身子,一步跨到程昱的身邊,用手啪的一下抽了程昱一個嘴巴。
廉普金徹底傻了眼。
“你還真是個自私的老混蛋!你沒看見廉普金為了救你拚命嗎?你也沒看見他為了你現在跪在地上嗎?他當你是知己好友,拚命也好,放下尊嚴也好,都為的是你,可你倒好,打算在這兒裝死裝的什麼時候?”她一個嘴巴一句話,一個嘴巴一句話,幾句話罵下來,讓程昱的臉頰都紅了一片。
但也的確,讓程昱坐了起來。
他低垂著頭,從地上爬起來,艱難的跪行到廉普金麵前,看著這個平日裏長袍儒雅的青年,此時涕淚橫流,臉紅如鐵的跪在地上,程昱一雙狹長的眼睛裏也泉湧似的冒出淚水,好像決堤的洪水般,一下全湧了出來,他跪在廉普金麵前,一下一下繼續抽著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