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咳咳!”
貝初夏剛一睜眼,就被嘴巴裏的水嗆了一下,她連忙把水吐掉,從地上坐起來。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連發梢上也掛著水珠打著綹,有氣無力地垂在肩頭。
一陣寒風拂過,讓她打了一個寒噤。
月色皎潔。
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泛著清冷如銀的光芒,河麵上結了少許薄冰,偶爾浸漫過河水泛起絲絲漣漪。在河水中央,有一束微弱的火苗正在“噗噗”跳動。
她迅速回眸,身後不遠有一抹修長的身影。跳動的火苗,正是那人手裏提著的一盞紙皮燈籠發出的光芒,映到河水裏的倒影。
黑夜裏看不清他的樣貌,但在微弱的燭光下,他腰間懸掛著一枚圓形玉佩卻赫然醒目。這是一塊上好的羊脂軟玉,被精雕成一隻威風凜凜的玉麒麟。
男人悄無聲息整個人如同夜間的鬼魅,在黑暗的籠罩下除了孤冷矜貴,再無其他。
他是誰?
貝初夏不停地搜索記憶,忽然腦海裏迸出來三個字:幻海山……
印象中畫麵斷裂,根本想不起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人又是誰。
男人遠遠看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兩道衣袖下方的水珠不斷滴落成線,眨眼間便沒入黃土,身影很快與夜色融為一體。
“謝謝!”
在身影徹底消失前,貝初夏說了一句。
月色下,一塊半大的青石浸漫在邊沿河道淺水中,而在青石後麵的泥巴地裏,有一方踩滑了的腳印。
貝初夏的鞋子上沒有一絲泥巴的痕跡,這腳印並不是她的。印象中她獨自去河邊洗手,明明感覺踩穩了大青石,然而還是落了水——
這說明她掉進河裏,並不是意外。
到底是什麼人,要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娃下死手?
貝初夏微微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作為美術學院的高材生,觀察細致入微純屬習慣。
沒錯,現在的她,不過是來自現代穿越而來的一縷魂魄,恰巧穿到古代這香消玉損的女娃身上。
垂眸看著自己這具瘦弱的小身板,貝初夏臉上透著一抹複雜。她到底做了什麼,會引來殺身之禍?不知道這想殺她的人後麵還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腦海裏繼續搜索著原主的記憶,她用兩隻手使勁兒絞著衣襟,很快衣服上的河水被擠出來不少,渾身一陣輕鬆,但就是冷,很冷。
“初夏……初夏你在哪兒?”
不遠處傳來一個焦急溫柔的女聲,貝初夏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一個人影正焦急地在河邊徘徊。
她衝遠處擺擺手:“姐,我在這兒。”
“嚇死我了,這麼久沒看見你,我以為你掉河裏了。”貝春雨鬆了口氣,一路小跑過來。
很快,剛放下的擔憂立刻又湧上心頭:“你……你真得掉河裏了?”
貝初夏大喇喇一笑:“是我不小心滑了一跤,但很快就被人救了上來,沒事的姐,你放心。”
貝春雨又心疼又著急,抱住她攬在懷裏:“這麼冷的天,你渾身都濕透了非生病不可,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