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陳絢都:
你回來了。
而十年後的第一次見麵,我居然又用那個被你看穿了的笑容去麵對你。
你轉過身來,我看得見你眼底忽然湧現慌亂,而後你之後逃一般的舉動也告訴了我,你沒有忘記我,你知道我是誰。我攔住你,你沒有抬頭看我,視線朝下。我並不知道我想幹什麼,攔下你隻是本能。如果十年前我知道你要走,我也會不顧一切的攔下你。我尊重你的決定,可你為什麼一定要走的不留一點痕跡?
十年前得知你離開,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時的無力感朝我襲來,我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交代前台的工作人員帶你去見林演後,我也隻能收起那個姿態,離開。
時間回到你走的那天晚上,班主任在講台上宣布,夏尋同學已經退學了。而後什麼也沒有再說,留下一教室亂哄哄的人。吵鬧了一下後,已經有很多處目光朝我投過來,離我最近的班長,小心翼翼的靠過來,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你女朋友怎麼回事?”
我笑,你該不會是在報複我吧。
我去找林演,去你家,不顧及林演姐姐提起你時難過的樣子固執的問,結果被林演揍了一頓。我不敢相信,你怎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一點痕跡一點消息都不留下。你不是喜歡我嗎?你怎麼可以對喜歡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你,我跟林演的關係有一段時間是破裂的。他似乎對我很有怨氣,而我也確實很不冷靜。在球場上起了衝突,很小的完全可以用玩笑掩蓋過去的事,我們兩卻不約而同的打成一團。一起被送到教導處,打電話見家長,然後又一起被送去醫務室。同學,朋友,班級,老師,家長,醫生,都被我們兩搞得雞飛狗跳,不過好在,這一次之後,大家都冷靜下來。
在醫務室的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聽到林演問那個問題,“哎,你,到底喜不喜歡夏尋?”我想了會,如果你在那個時候聽到了這個答案,會不會很失望?因為我回答的是,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林演聽到後冷笑,“不知道你著什麼急,她走了關你屁事,去哪了管你屁事,走多久關你屁事,回不回來關你屁事。”
是啊,關我屁事。
我跟林演還是朋友,隻不過除了他偶爾冒出來那個同樣的問題外,我們誰也沒有再提起你。現在,你終於回來了,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卻不能再自欺欺人的說不知道了。
林演:
那一天和以前的每一天都沒有什麼不同,是和她離開時一樣的秋季。從前台轉接來的電話告訴我有一位夏小姐找我,我很驚訝,那時我已經結婚一月有餘,這該不會是哪一個前女友吧。不過其實在我的記憶深處還有一位姓夏的小姐,隻是那個時候距離她離開已經十年了。十年,縱使我是那麼多人當中最抱有希望的那個人,卻也足夠磨滅我了。在那幾分鍾裏我想的挺多的,可是唯獨沒有想到,她回來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那個人,她真的回來了。
和陳絢都扯了幾句之後,連忙拜托他去幫我解決。也許會是工作,可是陳絢都也足夠處理了,況且我真的很忙,重要的是,我結婚了,無緣無故一位夏小姐,還是躲開點好。沒過多久,陳絢都電話來了,我接起來,聽到他在那邊笑的很怪異。
“搞什麼鬼你?”
“你還記得這麼些年來一直在問的問題嗎?”
我更是奇怪,讓他幫忙去見個人處理件事怎麼搞的他錯亂了呢。
“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夏尋啊?這個問題你問了十年,不過今年一次都沒問過。”陳絢都自顧自的說起來。
“你到底……。”
“那位夏小姐應該快要到你辦公室門外了。”
我掐斷電話,衝了出去。如果到這份上,我還想不到,那麼我就沒資格說是那個最希望她回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