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著熊白,維護著熊白,黃歇淚如決堤般流下。看著這四年來步步緊逼著自己的黃歇,景戎兩耳失聰般隻看到黃歇張著的嘴,流著的淚,心裏一邊是冰寒徹底,一邊是溫暖如春。一切似乎回到了他們的最初,而眼前這個離道四年的黃歇又回到了四年前那個有生命的黃歇。
不顧一切一把將黃歇攬進懷中,溫柔的用袖子擦幹淨了黃歇麵上不斷流出的淚水,景戎笑了,即使他自己的麵上也盡是淚水,可景戎笑了,他很開心,原來這些年他這麼拒絕自己,逃避自己,逼著自己,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父王。
“為什麼不早點把一切都告訴我?為什麼要一個人在旁邊默默的傷心?違背你的善良做了這麼多事,你自己也不好過的,為什麼不坦白的告訴我?”溫柔的眸子染著那點霸道強勢的味道,景戎反複的說著,緊緊的將黃歇拉進懷裏。
“因為、我答應了楚王,不做佞臣,不做欒臣,不做壞你名聲的事!”哭著聲音,將頭埋在景戎的肩膀後麵,自淚水形成的簾中望著眼前的人,黃歇那陣自責愧疚再度覆滿了自己的心。
“父王、他為什麼要下這樣的決定?我是他的親生兒子,我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看著景戎輕聲軟語、淚流滿麵的樣子,說不信已經是自欺欺人了。熊白狼狽的倒退一步,他不能相信那個記憶中的溫和父王會在臨終前下這樣的遺命,不,說什麼他也不相信。
將頭抬起來,抽了抽鼻子,黃歇斂去眸子的淚,直直的望著一字一句,說出的事實敲進了所有人的心。
“因為赤焰軍團,因為先王知道你加入了赤焰軍團。先王怕楚國被赤焰軍團控製,更怕你被赤焰軍團掌控。赤焰軍團原本就是秦國的自衛隊,先王不允許楚國的王和秦國的人扯上聯係。你知道先王是怎麼死的嗎,他正是死於赤焰之手。而你,大王子,便是間接害了先王的人!”
身子還被繩子束縛著,黃歇說著這話眸中也染上恨意。若不是因為他熊白,他又怎麼會被楚王逼著立下那些誓言,那一條條刻入骨髓日夜折磨著他的誓言,讓他四年來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唔……唔……公子不要……”聽到這個秘密被揭露出來洛菊驚恐又憤怒的掙紮起來,趁著慕容雯雯鬆了手的瞬間跑到熊白身前不斷的想解釋著什麼,原本一張國字的臉此刻通紅的細細密密的起了薄汗。
“是不是這樣?我要你親自回答我……”抬起無力的手扯下洛菊嘴裏的錦布,熊白任由那一頭瀑下的長發隨著淚水一道黏上自己的臉頰,那微微揚著頭望著洛菊的樣子一如多年前,隻是眸中不再信任,帶著懷疑。
“我……我不該信了李園的話……對不起……”
什麼都不用說了,原來是這樣……一切都一清二楚了……
“公子,現在王宮的所有侍衛都去找李園去了,王殿這裏的人少,隻要公子你出手,這楚國就又是你的了!你動手啊,快點殺了景戎!”愧疚之色沒褪盡,洛菊便換上一臉貪心,覬覦的望著景戎和黃歇,眸中盡是閃爍的火光。
“洛菊,是不是就是因為我的身份你才讓我加入赤焰軍團,赤焰軍團的兄弟情誼是不是都是建立在我楚國王子的身份上的?這些年,你待我們這批兄弟真的是有感情的?你沒有利用我們為你複滅軍之仇?”看著洛菊這張臉盡是醜惡的嗜血色彩,熊白眸中精光一閃。
“不、不是這樣的。這都要怪南宮淩天!”情緒激動的大喊著,洛菊眸中盛滿了濃烈的恨意說道,“要不是南宮淩天當年打敗了我們、我們赤焰又怎麼會凋零到今天這個地步?要怪,就怪魏國,怪南宮淩天,是他摧毀了我們赤焰的信仰,是他,將我們赤焰踐踏於腳下,讓我們被各國恥笑,害得我們無處可依!”他知道這個答案是自欺欺人,可洛菊早說過,他已無路可走,不然,這些年犧牲的兄弟又算什麼,說著,眸中一狠,洛菊被綁著也朝景戎襲去。
事出突然,全場誰都沒有意料到洛菊還有這麼一舉,在洛菊嘴裏含著刀片衝向景戎的時候三先生鎮定的擋住了洛菊,擊出一掌,洛菊倒退到熊白身旁,嘴裏溢出血跡。
“自作孽不可活!”三先生哼道。
而黃歇和景戎還有其他人全怔住了。
“你不要執迷不悟了!隻要我們這群人還在一起,隻要我們將赤焰的信仰再度豎起,我們赤焰遲早會恢複當年的叱吒風雲!遇上南宮淩天隻能說是我們的一次失敗,可不能是我們赤焰一輩子的失敗。你醒醒,赤焰是為什麼而存在,難道名聲真的就這麼重要?我們要的是一個能維護亂世中的正義,而不是變得天下無敵!這麼多年,我們設計過要殺南宮淩天,要恨魏國,可最後你不也因為赤焰的兄弟放下了仇恨……”
“那個放下是暫時,隻要南宮淩天放了他們,我的下個目標依舊是殺南宮淩天,毀魏國!”口中腥味很重,洛菊執拗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