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有兩種病無藥可醫,一種叫愛回憶,一種叫心不死。
蘇沫站在鏡子麵前細細打量自己,個子不算太高。皮膚略白,齊肩的劉海,一身淺藍的水手裙顯得自己有些幼稚,走在人群中,充其量也算是一個路人甲,全身上下也就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讓自己稍微滿意些。
簡單的收拾了下之後,蘇沫就下了樓,果然蘇女士早已經坐在了餐桌旁,今天蘇女士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加上周圍壓抑的氣氛,像極了喪禮的現場。
蘇沫低著頭皺著眉在蘇女士的對麵坐了下來,蘇女士一直專注於手中的報紙,並沒有看到自己女兒的這幅神情。蘇沫拿起筷子匆匆扒了幾口白粥,果然像往常一樣,粥是半生半熟的。沒吃幾口,蘇沫就放下了筷子,“那個,明天我要出去一樣。同學生日聚會。”
“明天,我給你報了英語補課班。”蘇女士冷淡的回了句。
“我不會去的。”蘇沫再次重申了下自己的立場。
蘇女士皺著眉頭將手中的報紙拍在了桌子上,冰冷的說:“你說不去就不去嗎?
蘇沫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倔強的看著蘇女士,“你沒有權利管我。”
蘇女士也不甘示弱:“我是你媽!”
在聽到蘇女士說那句話時,蘇沫冷笑了兩聲,反問道:“你配嗎?”眼中盡是嘲諷和冷漠。“啪!”蘇沫隻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臉,臉上卻依舊冷笑著看著高舉著手的蘇女士,但是意料之中的第二巴掌遲遲沒有落下。
蘇女士一手扶著桌子邊緣,一手緊緊握著報紙的一角。臉上滿是無奈痛苦還有氣憤,最後母女倆在一片狼藉中,不歡而散。蘇沫蹭蹭的跑上了樓,而蘇女士則大門一甩的上了班。
蘇沫與蘇女士之間隔著兩座大山,一座叫代溝,另外一座是一個叫高煜的男人。
高煜這個名字第一次是從外婆那兒聽到的。外婆在蘇沫眼裏是個很淡泊的人,外婆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那時候新中國還沒有成立,外婆獨自拉扯兩個女兒長大,其中一個就是蘇女士,還有一個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姑姑。外婆說高煜是可在自己母親心尖上的人,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每當自己問外婆為什麼到今天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來接媽媽回家,外婆就會笑著說,人總是有無盡的責任和義務要去完成,高煜是軍人,他的責任義務更重。
外婆談到高煜時沒有多大的怨恨也沒有多大的歡喜,好像再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蘇女士則不同,一臉恨不得要把高煜吃了的麵孔。在蘇女士的一次打罵以後,蘇沫再也不敢在自己母親麵前提高煜這個人了,後來蘇沫才知道,蘇女士也是一個可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