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張著嘴,眼睛瞪得爆出了縷縷血絲,整張臉都在以一種異常誇張的幅度毫無節奏感地抽搐著。
他的右手如同機械臂一般,僵硬地從麵前的盤子裏抓起一坨帶著血的鮮紅肉塊,徑直塞進了嘴裏。
他非常想吐,拚命控製著自己喉嚨處的肌肉,試圖擠出那坨惡心的東西,渾身上下的器官也似乎都在強烈反抗。
胃中那些半消化的食物一陣翻湧,剛剛滾上喉頭卻又被緊接著塞進來的生肉狠狠地壓了下去。
濃重的血腥味和著從下半身傳來的陣陣騷臭一股腦地衝進了他的腦海,口水、眼淚、鮮血伴著尿液統統都不知羞恥地流了下去,在他腳下積攢成了一灘臭不可聞的穢物。
他那有著些許橫肉的肥臉漲得通紅,肺都幾乎要在胸腔之中炸裂了開來。
他無法閉上自己的嘴巴,也無法咀嚼。一坨接著一坨嬰兒拳頭大小的生肉依舊被他的手抓著源源不斷地送往喉嚨。
這種被人強迫的絕望的吞咽讓他近乎窒息。
“咳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將他從夢中驚醒。
他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唇齒間滿是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又是一陣幹嘔,他強撐著發軟的手腳,半滾半爬地挪到了廁所。
他扒在冰冷的馬桶邊,半張臉都探了進去,卻始終什麼也吐不出來——聲帶像是被砂紙狠狠地摩擦過一般,隻發得出嗬嗬的悶響。
“兒啊!”
他渾身癱軟地倒在地上,嘴裏無聲地反複嚎著這兩個字。
他猛地運起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將頭砸向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