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都三十多了,你還打算這麼下去多久?!”
突然傳來的婦人聲音,讓原本安靜的畫室頓時變了氛圍。
“媽,如果您每次來都是為了這件事的話,我希望您以後都不要來這裏了。
這是我的畫室,我希望這裏可以一直保持安靜。”
正在作畫的男人明顯有些生氣,卻還是盡量平靜的對她說。
“安然,你是我的兒子,你別忘了,你能安靜的坐在這裏畫畫,是因為誰?”
“您一定要這樣是嗎?”
安然放下手中的畫筆,轉過身來麵對著她,眼中盡是怒氣。
“安然,媽媽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安然的眼神,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對,有些局促是走到安然的身邊,慢慢蹲下,輕柔的拿起安然滿是顏料的手。
“小然,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人這一輩子活著,總不可能隻愛一個人。
更何況,你已經等了他十年了,他要回來早回來了,你還準備等他到什麼時候!
小然,媽媽沒別的要求,隻想你找個人陪著你,不管······不管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媽媽不想你老了老了,身邊連個能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你懂嗎?”
安然看著她的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其實媽媽已經老了,兩鬢早就被白色侵占,精致的妝容下,有著怎麼都無法掩蓋的皺紋。
但是…
“媽,有些事,您忘得了,我忘不了。
您說的對,人這一輩子,不可能隻愛一個人,我曾經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沒辦法,愛了就是愛了,無關性別。
我就是要蒲晨這個人,跟他是男是女,沒有任何關係。
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沒錯,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別說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一輩子,隻要是他,我都願意等。
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到那時,我要他賠我的,就不止是這十年。
十四年前……
“哇,這就是大學啊,我渴望已久的自由生活終於到來了,啊~~~~”
S市某知名美術學院大門口,一年一度的新生報道高峰期,路過的人都有幸的目睹了這麼一個神經病發病的全過程。
“你能不這麼傻(嗶——)嗎?滾開,擋著老子道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一腳踹開正在發神經的某位,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就往裏走。
“哎哎哎~,耗子,你別這樣啊,好歹咱倆還是發小來著。”
被踹的某位根本就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拉著自己的行李就追了上去。
“誰跟你發小?我認識你嗎?”
郭昊瞟了這個神經病一眼,繼續自顧自的往宿舍方向走。
“不要這麼無情嘛,咱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哥們兒以後還要和你相依為命呢,你現在就嫌棄我可怎麼辦呢。”
安然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攬著郭昊的肩膀,說到中間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昊嫌棄的抖了一下沒抖掉,也就放棄了任由他搭著也不說話,繼續往宿舍方向走,畢竟,和這種人的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如果郭昊不主動結束的話,安然這個話嘮會一直樂此不疲下去。
在安然的嘮叨聲中,兩人終於到了自己的宿舍。
可看著這幹淨的宿舍,再看看自己手裏的行李,安然卻感到了頭疼。
“耗子~”
一看安然看自己的眼神,郭昊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別想,自己做。”
郭昊直接一巴掌把安然歪向自己的頭給推了回去。
而被郭昊這麼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的安然隻好認命的去歸置自己的東西。
“好累啊,為什麼這些事都要自己做啊。”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行李打理完成,安然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出哀歎。
“誰讓你好好的B市央美不上,偏偏跑來這裏受罪,你要是聽你媽的話乖乖的留在B市,這些事兒就都不用你親手做了。”
早就歸類完的郭昊坐在自己的床上刷著學校的論壇,順便記一下學校的地圖,免得被某位路癡帶的迷路。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大學等到這個機會可以逃脫B市,不用看他們夫婦倆偽善的臉,我怎麼可能傻傻的還留在那裏啊。
而且,就算我選擇離開那兒,你不也還是義無反顧的陪我來了嗎?”
“那是你爸媽。”
“我寧願你不要。”
安然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看著郭昊,那像小貓一樣乖巧的表情,讓郭昊習慣性否定的話又咽了下去,無奈的低頭繼續看iP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