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喬伊，葉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喬伊給她打的電話，“對了，喬喬昨天說今天有人約她出去玩兒，我還以為是你約的她呢？”
封北堂拿著禮盒的手滑了一下，小禮盒‘咣當’一聲落到大理石地板上，粉色的海螺手串跌了出來，其中一顆海螺碎了一角，歪歪斜斜的掛在透明的伸縮繩上。
封北堂急忙撿起來，再攤開手時，那顆碎掉的粉色小海螺正靜靜躺在手串旁邊。
氣氛有一瞬間凝滯。
封北堂一股腦把手串塞進禮盒裏，手足無措的將小禮盒扔進禮品袋裏，低聲道了一句：
“我怎麼可能會約這個笨蛋？！”
“你怎麼了？昨天下午就見你不太對勁，你是不是和喬喬吵架了？”葉歆扯回他準備扔到一邊的禮品袋，把小禮盒又拿了出來。
“這個都摔壞了，還拿回來幹嘛？”封北堂沒回答，隻伸手準備把東西奪回去。
他垂著腦袋，眼底混雜著掙紮和無措。
陽台上有四野花的清香隨風飄來，葉歆卻無暇去欣賞。
“你老實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喜歡喬喬對不對？”葉歆閃躲開，將禮盒塞進身後的包裏，抬頭看他，雙眸裏滿是擔心。
那句話像是觸犯了禁忌，封北堂驀然抬起腦袋，載著星辰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認真的，嚴肅的，宣誓般的，說：
“阿歆，聽著，我一直喜歡的是你！不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是其他人！”
葉歆腦子忽的一片空白，對這猝不及防的告白始料未及，也有一點不知所措。
見她呆呆的望著他，墨色的瞳孔猛然放大了，長長的羽睫如蟬翼般顫動著，赤色的嘴唇因為震驚而半張。
封北堂忽然揚起隻對她才有的溫和燦爛的笑容，抬手揉了揉葉歆的頭頂，溫柔道：“你想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當然最喜歡你了呀！你這一臉的難以置信是幹嘛？”
葉歆腦回路沒連接上，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一直都喜歡的是你，隻是你！”像是催眠，封北堂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重複著這句話。
“況且我媽也希望我們會在一起，我媽對你比對我還好呢！你不也很喜歡我媽麼？”
葉歆隻覺得腦子發漲，可思維還是算清晰的，她急急打斷他還要繼續的話，“可是，這種喜歡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了？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喜歡照顧你。知道你所有的喜好和習慣，明白你看到什麼東西會不會想要，懂你渴望陪伴的孤獨，能看出你心裏最深處的那些脆弱，這難道還不是喜歡麼？”
封北堂迫不及待的說出一串串讓葉歆無法反駁的話，他神色異常，嘴角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可眼裏的光卻複雜的讓她想逃。
“北堂，不是的，這些都不是……”
葉歆張皇失措的站起來，退後幾步，不料外套的紐扣把包包拉扯著，隨著她的動作包裏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見他目光落到那個裝著粉色海螺手串的禮盒上，葉歆怕他又想拿回去扔掉，連忙把所有東西亂七八糟的塞回去，伸手把包包抱在身上。
封北堂眸光變了一下，拿起落到沙發縫隙裏的一串鑰匙扣舉起來，還沒說一句話，就被葉歆一把奪了過去。
一瞬間，客廳裏的氣氛降到冰點。
葉歆無措的站在原地，距離封北堂兩三步遠，奪回鑰匙扣的行為純屬她下意識的反應，“北堂，我……”
封北堂熠熠生輝的星眸暗淡下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受傷，很快又揚起寵溺的笑，像平時一樣，“這個是哪裏的鑰匙，看你寶貝的！我又不會搶。”
“就……就是普通的鑰匙扣……”葉歆腦子還亂的很，咬著唇，憋了好幾秒鍾才磕磕碰碰的回了一句。
“噢，我媽讓我早點回去，看你上午也玩兒累了，去休息吧，我先走了。”封北堂笑了笑，也站了起來。
“我……”葉歆張了張嘴，卻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封北堂吸口氣，朝她走近，像往常一樣捏了捏她的鼻子，衝她勾起一個燦爛的笑，然後錯開她，向玄關走去。
葉歆僵在原地，腦子一片混沌，她伸手摸了摸鼻尖，還殘留著他手指的溫度，聽到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才轉身，透過玻璃門，看著他經過院裏的銀杏樹，陽光從天空灑落下來，在他腳邊拖遝出一團黑影，隨著他的漸行漸遠，一起消失在花圃前的鐵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