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於庭階前,仰頭望天,天際是一片幽深的烏黑,真深宮中晝夜無差,夜涼螢火,宮燈氤氳成淡色的霧靄。我別過臉,入目盡是茶蘼而盛的芳花,嬌豔浮華,暗香如縷。
有三三兩兩侍女嬉笑著從階前經過,見我坐於此便換了神色,恭恭敬敬地俯身行李。明彩華章的新衣,翩翩引袖,一個一個好不嬌俏。我隻罷手令她們離開。看她們鬆口氣的樣子,我不由得想到母後生前蒼白憔悴的模樣。
聽母後說,我誕生那日,天地異象,星地橫出,明月同輝,天地似乎以寧王府為中心,能量瘋狂湧來。母後是個溫柔賢淑的女人。我隻當是民間傳音入到了她耳,為了安慰我才出誑言。
我三歲被送到極光宮習武,各各方麵表現出了極好的天賦,師傅是極光宮的宮主,他待我極好,許是對不起我母親吧,忘了說,他為了讓極光宮!上下一千多名人存活下來,把我母親送給了寧王,我的父親。
我永遠也忘不了十歲那年我目睹母親在我麵前喝下了毒藥,她沒有遺言,她帶著那副永遠與世無爭地笑容離開了我。從那天起我改姓為艾,母親的姓氏……
“喲,艾大小姐,這麼有閑情,大半夜坐在這裏吹冷風喔。”身邊多了一位白發白衣的少年,我抬頭望著他,心想:“嘖嘖,真是越長越妖孽了。”一頭微卷的白發,透著些許藍,酒紅色鳳眼狹長嫵媚,左眼帶著一個鑲著金邊銀兔的眼罩,右眼角上挑,眸色發亮,看得久了,仿佛中了蠱,令人神魂顛倒。我定了心神,輕垂眼簾,冷淡地開口道:“落繁滄,有何貴幹?”
沒錯,這個長得如此妖孽的混蛋少年就叫落繁滄,長得如此女人就算了,連名字都這麼女人,他就是我從小到大的死黨兼損友,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他一定有問題。
“咦,艾小小今天怎麼這麼客氣,不要以為這樣我就饒了妳偷我寶貝小花的事,快,拿出來,一天沒見它,想死它了。”落繁滄嚴肅的死瞪著我,仿佛下一秒我拿不出他的寶貝兔子,他就要吃了我似的。
“落繁滄,你個無賴,難道妳忘了你的寶貝兔子已經押給我,補償妳前幾天打壞的東西麼?要知道那東西可是我研製三個月的成品啊,等到我重新研製好藥,我就還你,否則!一輩子也別想拿回去!哼!”心裏暗爽一下,他打破的不過是我還沒研製好的,有他的兔子給我折騰,真是太棒了,我緩緩起身故作生氣地往自己閣內走,趁他還未追上來,偷偷用輕功越走越遠。
“喂喂,艾小小……”哈哈,這個傻子,從小被我欺負,長大了還不照樣,雖然他有絕招,那又怎麼樣?呼,好累啊,話說師傅明天就回來了,得打好精神才是。
半夜,一個黑衣人偷偷摸摸地進了艾小小的聖毒室,“啊!”忽然他的腳被倒掛起,黑頭巾被冷風一吹掉到了地上,一頭發著藍光的銀發華麗麗的在半空中晃蕩,沒錯,此人就是落繁滄。他心想著來偷它的寶貝小花,啊呸,什麼偷,是拿,好不好?『冷小宮:“小滄啊,這也是拿麼?誰拿東西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落繁滄冷笑著說“臭小宮,為什麼要她拿走我的小花,都是妳的錯,還我寶貝”』此時,落繁滄左手飛起一個飛鏢,把吊著他的繩子“哢嚓”一聲剪了,結果掉在一個滿是蠍子的大缸內“啊,哦!我艸,痛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慘絕人道的叫聲在聖毒室內響起。當然,艾小小怕實驗打擾到別人,給聖毒室放了一個隔絕聲音的氣罩。
聖毒室的主人在夢裏微笑著翻了個身,正在美夢的她喊了一句“別搶我的雞腿,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