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
晚上十點。
vy練習室。
日光燈依舊亮著,還有一個身影在揮汗如雨。
汗水已經濡濕她的頭發,兩頰依然不斷有汗水滴落。
草草拿毛巾擦了頭發,少女靠著鏡子,癱坐著。
鏡麵人像成雙,麵無表情的麵容卻盛開出如此妖冶的花朵。
這種讓人為之傾倒的不可一世的美麗,有點孤傲,有點冷清,更多的是魔魅。
在原本安靜的練習室內,呼吸聲也微不可聞。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用的還是五年前的那種老式手機,不觸屏,也不好上網。
遲昭昭淡淡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她經紀人,京榕。
在圈內也算是個手腕強硬的人物。
按下接聽鍵。
“昭昭,後天有個綜藝節目,這次你必須上,這是死命令。”
遲昭昭隻是聲音平靜地說:“喔。”
雪色的臉上顯出幾分渺遠。
電話那頭的聲音又軟下來,多了幾分人情味兒:“今天也別練多晚,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說完,遲昭昭便掛了電話。
又休息了一會兒,遲昭昭起身,去了淋浴房。
亦是空無一人。
她進了她專屬的那間。
跟她同一批的練習生知道她有強迫症和輕微潔癖這兩個習慣後,這間淋浴室就變成了她專屬的,其他人基本也不會用。
水流順著她的身體緩緩流下。
有些燙。
但足夠她緩解疲憊。
“真是的。”
遲昭昭下意識懊喪出聲。
她想起下午路過快餐店時,透過玻璃窗看到的那個男子的麵龐。
年輕英俊的臉,跟從前的那張熟悉的麵孔逐漸重合。
真的有長得這麼像的人嗎?
遲昭昭不解,但也不願意再多想。
十點半,遲昭昭走出練習室,回宿舍樓。
華燈璀璨,無端使人覺得不太真切。
遲昭昭歎了口氣,她想逃離這個時代。
太繁華,其實是浮華。
太虛妄,其實是欲望。
從她還在用老式手機就可以看出來,她不願活在受智能與快節奏支配的當下的苟且,試圖從中尋得生活的詩意。
從公司到宿舍,步行十分鍾,中途有一個公交站台。
遲昭昭雙手抱臂走著,春寒料峭還真是有些冷。
她感覺有個人朝她走過來。
果然,穿著黑衣的那人大腹便便,在路燈投下的光暈中,莫名顯得猥瑣。
他開口:“美女,我問你,我喜歡你,怎麼說?”
昭昭感到一種嫌惡的惡心。
麵容不由自主冷若冰霜,餘光也不施舍地一個勁兒地往前走了。
真是敗興,這就比如吃飯吃得好好的,突然咽了隻蒼蠅。
遲昭昭自詡自己沒犯啥事兒,怎麼就突然被人惡心了一把?
幸好那人沒跟上來。
其實,她顏控得厲害。
要是剛才是個好看的人這麼對她說,她說不定會好臉色地矜持一秒,然後大言不慚地回複:“是的,我也超喜歡我自己的,英雄所見略同。”
可就剛剛的實際情況,她實在沒那個想法。
帶著憤懣,遲昭昭到了宿舍。
房間裏黑漆漆的,莫名有幾分冷清。
宿舍是雙人間,但是遲昭昭的舍友不久前搬出去了,現在就她一個人住。
開了音箱,她就毫無形象地撲倒在床上。
泠泠的鋼琴曲宛如朦朧月色,靜靜流淌。
累極了的昭昭,很快進入夢鄉。
此時還有多少人,仍是未眠人?
------題外話------
我會長成一棵大樹,
等你讚一聲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