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常煥生的葬禮上,褀若哭得很傷心。她記得小時候住在舅爺家的時候,舅婆老是罵舅爺老不死,自己養不活自己還要帶著她們兩個拖油瓶,舅爺每次都無奈地搖頭歎息。
舅婆罵她們的時候,舅爺雖然不敢頂她的嘴。但總在之後給褀若塞幾塊糖,安慰褀萱不要放在心上。
兩姐妹搬出去的時候,舅爺唉聲歎氣很久很久,語重心長地告訴姐妹倆要互幫互助自尊自愛,好好照顧自己。
褀若還記得,爺爺死前把她們托付給舅爺的時候,舅爺哭得很淒涼,很哀傷。
如今,他和爺爺一起去了。
再也看不見那張笑起來缺了兩顆門牙的臉了。她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了!
思及此處,方褀若忍不住再一次失聲痛哭起來。
方褀萱打扮得很素雅,一身黑色長裙表達了對死者的尊重。厚重的粉底遮掩了那雙因為徹夜不眠而生出來的黑眼圈,紅紅的眼睛訴說著她的悲痛。她握緊了妹妹的肩頭,聊以安慰。
舅婆龔秀荷跪在靈堂哭得很悲慘,她的女兒孫女在她旁邊,也很痛苦地哭著。迎賓是她的兩個兒子和三個孫子。來的每個人臉上或是凝重或是悲痛的表情,給予了死者活著的時候得不到的尊重。
多諷刺,人們總是在活著的時候活得不如意,死了之後卻能夠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老頭子啊老頭子,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總是叨念著你老不死,我才是老不死啊啊啊啊…老頭子你不要離開我啊…你讓我怎麼活啊!啊啊啊啊啊…”棺材被起身抬去墳墓的時候,龔秀荷撲在棺木上嚎啕大哭。身邊的人去拉,去勸。眾人無不心酸,掩麵落淚。
方褀萱方褀若目送著棺木的離去,紅了眼眶。二人莊重地跪在地上,齊齊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
舅爺,一路走好!
眾人抽抽搭搭正要紛紛隨行隊伍去墳墓,此時,方褀萱小巧精致的手包裏震動起來。看著陌生的來電號碼,她疑惑地摁下接聽鍵。
然而,她所不知的是,這一次的陌生來電,徹底顛覆了她本就不平靜的生活!
“hello?”
“嗬!你好,方褀萱!”低沉的男聲非常好聽,然而卻讓方褀萱的心警覺地顫抖了一下。
“你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對嗎?你從常煥生家後門出來,上那輛黑色寶馬就知道了!”
方褀萱很肯定她不認識電話裏的那個人,但是為什麼,他會知道舅爺的住址?又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裏?頓時,一陣寒意從她後背緩緩湧起。
“你想幹嘛?”
“哼,不用好奇。待會兒我會讓你一清二楚。不過,你要是敢不出來,相信我,你舅爺的葬禮會因為你被整個c市銘記,還會登上報紙電視!讓大家都知道,你方褀萱不過是個不堪的情婦!你說,如果你那個敬重你愛你的妹妹知道了,會如何?啊嗬?”
方褀萱心頭一滯,驚訝地咽了一下幹涸的喉嚨。美麗的眸子閃過一絲驚慌與無措,咬咬牙,拽緊了手裏那個最新款的諾基亞手機。又看了看身邊戴著白色頭花低聲啜泣的褀若,環繞了四周一圈,沉重地對電話那頭說道:“好,我答應你!我去見你!”
男子滿意地一聲冷笑,掛了電話。
褀萱擔憂地看了一眼褀若,推說去洗手間。褀若沒有太在意,應了一聲。
舅爺家不大,很快,方褀萱就來到了後門口。她咬咬牙,終是扭開了門鎖。
很多車在這條車道上停泊,然而,隻有一輛停在距離常煥生家的後門不到5米的黑色寶馬。
霸氣,凝重,卻閃耀著危險的信號!
方褀萱緊張地看著這輛讓她極其不安的豪車,突然很害怕,很想逃跑。她反過身急切地剛打開後門,一隻強壯有力的大手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
????方褀萱慌亂地回過頭去,抓住她的是一個戴著墨鏡,保鏢模樣魁梧的男人。他輕而易舉地攔腰扛起褀萱,沉聲道:“得罪了!”然後把她塞進了那座豪華的坐騎裏!
突然,天空變得黑沉沉的,有下雨的跡象。就像是為了襯托葬禮的哀傷,烏雲聚攏一齊下壓。風吹的發狠,樹枝在止不住地顫抖。
方褀若甩甩腦袋,使勁地眨那莫名狂跳的右眼睛。風卷起沙子帶進她的眼睛,“啊!”溢出一聲輕呼。方褀若手一鬆,原本緊拽著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來電訊號一閃過,手機因為沒電自動關機。而正在發狠揉著眼睛的方褀若卻並不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