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臨也一言不發,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門外,腳步虛浮不定的向門外跑去。
家裏沒有人攔她,大部分的人都是當年那件事的經曆者,他們深知,身為當事人的墨君臨被洗腦的痛苦,這幾年裏,隻要墨君臨一不吃安眠藥,晚上就會噩夢夢連連,大叫別殺她別殺她,又或者是什麼他們都要死。每晚,墨君臨睡前的牛奶裏總要加幾片安眠藥,以助她安然入睡。
“哦,對了,姐,今天天氣不怎麼好,好像要下暴雨,少爺身子那麼弱,不用送把傘去嗎?”克裏斯蒂娜望著伊麗莎白,關掉天氣預報,手裏已經拿好了傘。
“少爺現在需要冷靜冷靜,下場雨也好。”伊麗莎白轉身回屋。剩下的人也都擔憂的望著門外,知道自己也派不上什麼用處後,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隻有愛麗絲一個人糾結的站在大廳,少爺會這樣,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如果不是她把那件事告訴了老爺子,現在這個還會笑的少爺也不會變成這樣。
愛麗絲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她真是個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罪人!
墨君臨跑向了自己不知道的方向,卻在道上摔了一跤,狼狽而失神的望著隱隱有些灰暗的天。
雙臂環住自己,無助的哭了起來,她竟想起了死去的組長,死去時不甘心的模樣,她的血順著樓梯流了下來,一直流到自己的腳邊。她明明記得不是這樣的!組長是為了她的兒子被炸死的,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她怎麼會,怎麼會流血?
下雨了。
雨衝淡了墨君臨痛苦的記憶,也衝濕了她身上單薄的白襯衫,冷靜下來的墨君臨有一種想罵娘的衝動,剛才被那兩人的情緒波動影響了,自己也昏了頭,竟然不顧這下雨天就跑出來了,東西都在車裏,自己什麼也沒帶出來,照這樣,自己肯定是走不回去了,可這是墨家主宅,建在市郊,到處也找不到個人...
好冷,冷得不可思議,看來前幾年埋下的病根終於發作了。墨君臨顫抖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卻還沒走上幾步,終於跌倒在柏油路上。
遠處看著這一切的男人歎了口氣,上前扶起了墨君臨,扔掉了原本嘴裏叼著的煙,掏出手機,給遠在市內的風離耀打了電話,“耀,我家小丫頭在這,你帶她回去吧,她不會願意見到我的。”
風離耀原本不想接的,卻不由自主的把眼睛暼在了聯係人“月令”上,於是扔掉手裏的文件,沉默著接通了電話。
小丫頭在這?月令怎麼出去找她了,難道他就不怕那個小丫頭有過激的反應?風離耀還在沉默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了,“耀,這小丫頭在去她家主宅的路上,你自己找她吧,我就先走了。”
不不不,這丫頭絕對不會願意見到月令的。路上?風離耀一下就明白了些什麼,踹開了辦公室的門,“陳隕,備車。”想了想,從自己無比土豪的辦公室中抽出一條毛毯,十分不和諧的坐著電梯下去了。
新換的前台十分懂事,但是在看著抱著毛毯走出去的董事還是忍不住小小的花癡了一下,董事這樣抱著毯子的樣子也好帥!
陳隕還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得糊裏糊塗的備好車,“董事,去哪?”
“墨家。”風離耀煩躁的扯開了領帶,扔在一邊。
陳隕畢竟是部隊出身,什麼也不問,徑直開向墨家主宅。卻在無意中看見了癱倒在路上的墨君臨,急忙停下了車,“董事。”
風離耀什麼也沒說,隻是淡然的走下了車,抱起了墨君臨,用毯子包住了她,目光在被雨水澆滅的煙頭上停留了一會,向四周掃視一圈便不再回頭,徑直離開。
嗬,那家夥,居然不敢露臉,還不敢走,真是可憐呢。
“回去吧。”風離耀便不再說話,幫著墨君臨緊了緊身上的毯子,脫掉她被雨水淋濕的鞋子,輕輕地把她向懷裏攏了攏。自己真是瘋了,就因為她和那人長得像,自己竟這麼關心她。
陳隕通過後視鏡看著風離耀的一舉一動,笑了笑,但願他們真的是一對才好,總裁好像暗戀一樣,默默的幫著上校,一聽上校有麻煩,就毫不遲疑的叫了車,甚至短暫的拋棄了工作,對於這個較真的人來說,還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