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郭羽婚事完畢,顧侯便領大隊人馬搠江西行,奔赴那楚北前線去了,臨行時留下聞璧,輔佐雨顏,並且交待,那尋取寶藏之事,必須要聽命恒山琴性道長。雨顏自然恭聲是從,不過聽說要將全鎮夷為平地這個計劃時,雨顏還是頗為震驚,做為常年鎮守邊關的武將,對於這種靠出賣國土,交付歲幣的軟弱行為,深感不滿,尤其是為取得這筆賠款,還要搭上幾百戶老百姓的性命,雨顏心裏麵是非常的反對,不過他也深知自己人微言輕,即便自已提出異議,也絕對改變不了顧侯的決定。
所以,盡管他萬分的抵製此事,但行動上,也不能不遵命是從,隻是心中想:“你們怎麼做事,我也管不了,不過文麗一家,我總是要設法保全的!“這麼想著,自然瞅個空閑,來到了文麗家中。
這會隨老太太在客廳上坐好,就見文麗緩緩的跟了進來,雨顏看出文麗的臉色仍是不悅,惶惶的站起來,吞吞吐吐問道:“嶽姑娘……方才說的話……你……“文麗冷笑:“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又憑什麼這麼來關照我們,我嶽文麗無功不受祿,呂大人即然沒別的事,還是請回吧!“雨顏聽出文麗口氣中的決絕,暗暗感到傷心,想與她說明白琴性等人是要置全鎮人於死地,可是馬上又想到,一旦說了,文麗一定告訴芸進等人,真要那樣,不出幾日,全鎮的人定然都會知道,到時候壞了顧侯的事,自已實在也擔待不起,因是苦笑一聲:“我是一番好意,沒想到姑娘總是這麼拒我於千裏之外……“說完,倒不像平常那麼死皮賴臉的不走,隻是將雙手攤開,說聲:“叨憂!“便側身走出了客廳,這一次連頭也不回。
文麗原以為雨顏一定又是一番死打爛纏,誰知道這會,雨顏竟這麼幹幹脆脆的走開了,這心裏麵,反倒不適應了,看著雨顏遠去的身影,本來晦澀的心,這會忍不住生氣:“原來連你也那麼了不起?說你一句,你就走?連頭也不回,好,從今以後,不要再教我見著你了!“這麼想著,腳下不由的加力,竟是連連的跺了幾腳,那呂雨顏雖然走得老遠,可是仗平日練就的耳聽八方的本領,卻也將這幾聲跺腳之聲,悉數收在耳底,當時不動身色,隻是咧嘴偷笑。
等到走出巷口,方要上馬車,不妨身後傳來一聲冷笑,雨顏吃了一驚,慌忙轉過身子去看,卻見巷角處,佇立一人,嘴角還殘留著笑意,一隻手緊掣寶劍,看到回過身子的雨顏,那人舉手輕輕鼓掌,陰陰笑道:“呂大人果然是憐香惜玉之人,連侯爺交待的事,竟也如此草率,告訴了裏麵那位可人,在下真是佩服的緊!“雨顏陡然見了此人,臉色霎時做白,當時沉聲問道:“郝道兄,你竟然監視呂某人!“
原來對麵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恒山的首徒郝楓郝某人,其實上次絮姑娘大鬧戲園子,文麗受到驚嚇暈倒在台子上,雨顏奮不顧身去保護她時,郝楓就看出些不對,事後曾向師父琴性稟報此事:“那個戲園子裏的主角,據說是扶風堂李某的相好,可是呂雨顏似乎又與那個戲子打得火熱,他們幾人關係,撲朔迷離,另外,此次行動,阮家的人早已到位,可是由呂某負責調遣的神火營,卻是三三兩兩,遲遲不到預計的數量,徒兒深怕呂某故意拖延,更怕這個渾人將侯爺交待之事,透露出去,要真那樣,可就要壞了咱們的大事!“
琴性聽了,深以為然,不過考慮到雨顏的身份,當下密令郝楓:“這個呂某,是侯爺一手栽培的,明麵上不要與他為難,不過私下裏,你需當看緊他!“郝楓聽了,連連稱是,琴性又問:“近來鎮上其它的江湖人物有甚舉動?“郝楓回道:“各色人物,徒兒都密切交往,暫時沒有見什麼異樣,不過清城山的葛泗通,多處串聯,拜訪各大門派,不知意欲何為?“琴性點了點頭,冷笑道:“這次舉動是秘密進行的,一是可順利挖掘寶藏,另一個,乘這一段時間,你摸摸各路江湖人物的心思,凡是與我們不相為謀的,正好借這機會,一並鏟除了,至於青誠山與我們已聯姻,你要與他們的人多加親近,那個葛泗通,我看是個功利熏心的人,這種人,我們要好好加以利用,許他些好處,將來汝賊打近來了,怎麼說可以讓他們先替咱們抵擋一陣不是?“郝楓聽到要將江湖人物一並鏟除時,看師父麵上沒有一絲的聲色,當時心裏麵,也是不寒而栗。
因此,這一陣,郝楓一麵結交各派人物,一麵暗暗觀察雨顏,今兒一路尾隨,偷聽了些二人的說話,這才站在此處,要敲打雨顏。
這會聽了雨顏的責問,郝楓嘿嘿幹笑:“呂大人,在下沒有那個膽量,敢監視您的舉止,不過適逢其會罷了,當然呂大人憐香惜玉,非要伸手救這一家人,在下也不便幹涉,隻是有一樣,你我都清楚,侯爺下的令,是三個月內,將清秋山夷為平地,這當中,萬一消息走漏了,壞了侯爺的大事,你我可都擔待不起!“雨顏聽罷,冷冷笑過,停了好一會才說:“郝道長不用拿侯爺來壓我,該我做的我自然做好,不過有些事,我勸你不要手伸得太長,呂某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這天下沒什麼事是呂某怕的,呂某也不是道貌君子,郝道長要真讓呂某一時不快了,呂某保證讓你這一輩子都不痛快!“說完,一雙鷹眼中透露出殺氣,隻不過,一瞬間又化去了,當下並不再理會郝楓,隻是發出冷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