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化晚霞兩試花子拍 綠風兒巧出量天尺 (2)(1 / 3)

東方櫻子惱羞成怒,怒不可遏,掏出“血魂令”來。血魂令不大,權威不小。白銀為之,並不多麼昂貴,但象征著尊貴,乃是血魂堂的信物。東方櫻子己是血魂堂堂主,血魂令出,東方門凡不逾堂主者,皆須尊從血魂令。

東方櫻子本不想動用此今,本來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能動動用的,現在,無異於孤注一擲了。這是她最後一張牌,血魂堂乃至本門見者,大小人等卻要向此令負責。

東方櫻子驕橫慣了的主,自視天之嬌女,無端受辱,疼好受,氣難咽,是可忍,孰不可忍!令前刀後狂撲化晚霞?恨不能吞了這個促狹鬼、小對頭。

“一拍軟兮一拍硬,雞蛋要和石頭碰。要臉不要命。”化晚霞身輕似燕,雙拍如蝶。靈巧倏忽,穿越往複;東方櫻子動輒便遇到阻力,出令令偏,揮刀刀歪,無奈轉守伺機。糾葛之中,忽然身形一輕,致使晃了一晃。手腳自如,心中一暢。察覺有幾道暗力在糾結頡頏,她刀令一碰,嗡嗡磔磔,金星藍光不失時地攻擊化晚霞。她非不知但尙有一股力道在糾纏著她,可就吃大虧了。一個東方櫻子尚且不及,況有暗力掣肘!險象環生,敗相立現,芨芨萬危了。

化天街已經察知。三道力量與自己抗衝,另一暗力在為難化晚霞,雖不甚強大,但已是落井下石,不堪設想。已讓小丫頭不勝其負,狼狽不堪。他把功力提到十成,交替分出掌,推迫東方櫻子。霎時,那力道如颶風似洪流,?枯拉朽。圈內所有暗力強度俱增,都來狙擊阻擋,保護令主,如同驟起風暴。老化子的化緣掌,要命拳便打了折扣,獨力難支。老謀深算,顯出優勢,雖隻把東方櫻子揰退半步,使化晚霞乘機脫身,他推出一掌,把她推向丈外。

老花子不欲孫女再戰,孰不知老強頭的後代皆強種。“一拍重兮一拍輕,衣錦還鄉唱巜大風》。伸手總不空。訣歌大氣,招曲小氣。不改本色。

有爺爺師父在身邊,化晚霞有恃無恐。恣意施為,勢在必行。東方櫻子知有人助陣,血魂今在手,本性複蘇,誌在必得雪恥。兩人如獒犬獵豹相向,一照麵便是殊死搏殺,但同肘陷入道道暗力纏繞牽製之中,漸如木偶傀儡被人操控。……

老花子勉為其難,獨力難支,遏製暗力,便牽製不了東方櫻子。他右掌顧著化晚霞,左掌有點顧此失彼,他無暇查出暗力之源,又無法分身出擊,這便是左支右絀吧。他也不好發作,叫板東方櫻子問罪,畢竟是自己先違規暗助孫女的。時間一長,對方暗力便占了上風。他運力十二分,傾囊而出,兩掌三用,左支右撐,左右逢難,牽製東方櫻子,便顧不了化晚霞,這不是目的;顧了化晚霞,則阻止不了東方櫻子,她又來打孫女,還是達不到目的。突然叫道:“摸不得,那兩個沒臉的欺負你徒兒了,還不快去一尋死!讓他們摸一摸?”。

“哪個敢?”穀梁父跳到金銀麵具麵前,道“安穩點,再敢動,就叫你摸一摸!”

“我們幹啥來?又不會暗地裏使壞。尋釁找碴咋的?”黑麵具陰森嘶啞地道。

“邪老怪,老無賴,誰有孔逗你玩?閑著沒事摸你,沒病找病。”白麵具低粗含渾地道。

“不摸,我便不想活了,要找個地方,當心我不小心,沒留神把你倆撞死了。”金銀麵具不敢妄動,合什打坐,閉目養神。

東方櫻子喘得一口氣,緩過勁兒來,堪堪得手,那援助的力道驟失,又如墜蛛網,陷於被動,籠罩在花子拍的陰影裏……

掙紮之中,又有數道暗力加入進來,數道真力緾鬥老花子的掌力,另有兩道牽製化晚霞。東方櫻子罵聲:“小?兒,你也有今天!”刀令並舉齊下……

化晚霞處險不亂,唱道:

“一,拍緩兮一拍急,午朝門前化玉璽。欽賜禦花子。”她一式“霸王神龍卸甲”化去纏身暗力,“解衣攆蜂”式避開刀令,緊接著“金蟬脫殼”,接連三式,一氣嗬成。孰知暗力如磐,裹來。無路可走,去之渺渺,刀向胸前,令壓頂梁……老花子大喝一聲:“欽賜換禦衣,乾坤大挪移。”她頓感天旋地轉,鬥轉星移,寸步未動,已在圈外。

東方櫻子莫名其妙,疑竇從生,呆若木雞。

化晚霞長籲一口氣,唱道:“一拍急兮一拍緩,先掏耳朵後擦臉〈剜眼)。五官不周全。”她受挫愈勇,猱進鷹擊,如猿猴覓桃攀枝而上,若靈蛇趕雀環繞前撲……

老花子應對數道勁力,力不從心,喝道:“傻小子,愣著幹麼?”

王逸龍已看出門道,雙掌平推,左右擺動,對麵幾排幾個黑衣人晃動起來,如蒿隨風……

老花子叫道:“喲嗨!好俊的功夫,放著幹回麼?裏麵!”他悟出那強勢暗力是從人縫裏發出來的。

王逸龍跨步入陣,聽得一渾厚剛毅的聲音:“此人惹不得。”穿梭一番,無功而返。

卻聽得化街不忿地道:“你也稱“惹不得”?”

“不妥也,至少有霸道之嫌!吾惡之尚且不及,又豈能納之,自取其辱乎?”王逸龍大有不屑之概。

“咹!”老化子莫名其糊塗,懷疑世道有變了。

本方櫻子可就吃苦頭了,運功提氣力貫雙臂,刀令並舉。來護頭麵,卻苦於運轉失靈,手似戴枷,腳若加絆,動作遲緩呆滯。她慢花子拍不慢,一拍扣在肩頭,直削耳根,一拍刺向眼睛。她已看清了那銀亮的尖齒,本能地向後倒仰,矮身疾射,躲開了那要命的挖耳擦眼,無奈那花子拍,追身下壓,一拍拍下,將她拍落地上。體麵算得什麼,還是逃命要緊,是人的本能,也是聰明的選擇。她就地十八滾滾開,一式賴狗鈷襠,竄了出去。

“一拍緊兮一拍鬆,正月十五雪打燈。(星暗月不明。)人間萬點星。”化晚霞如童子打燈籠,直趨東方櫻子麵前,東方櫻子已如弓之烏,令前刀後,守而不攻。化晚霞又效老翁放炮丈,花子拍指指點點,玲玲如金雞亂點頭。卻聽得啵啵亂響,似雞琢銅盆嘴撞金鍾。叮叮當當咚咚,雖不致傷人,卻端的嚇人。東方櫻子閃身躲避,遊走之中,卻時時碰響預置暗雷,其聲勢隻如爆竹。嘭嘭響過東方櫻更加提心吊膽,驚慌失措。情急之下,刀令亂舞,歪打正著,不時碰響暗雷,化晚霞童子打燈籠照舅舅,直照向東方櫻子臉前,東方櫻子揮令砸下,嘭的一團火光,東方櫻子大驚失色,翻滾退避。

化晚霞唱道:“一拍鬆兮一拍緊,帝王天子不是神,。再窮也是人。”此乃花子十八拍中的怒拍。叱吒聲裏,雙拍飛動,嗤嗤…嘶嘶…吱吱…嚦嚦……令人氣短聲噎,耳嗚神搖,隻見一團幻影閃動,不見拍跡人蹤。那幻影如雲繞霧漫,罩住東方櫻子。響聲戛然而止,幻影驀然不再。化晚霞凜然不可侵犯,一隻花子拍指在東方櫻子咽喉上,道:“花子也是人。”

不可一世的女魔頭隻能朿手就擒了,這是都不曾想到的。她仰望天空,心緒萬千,千不該萬不該栽在一個小妮子手上!不用別人動手,她的心就要炸了。

人們想不到的事又發生了,兩股大力撞向化晚霞,老花子出手攔截,為時已晚。王逸龍斜刺裏跨步而起,淩空出掌,清白罡氣到處,嘭,噗!撞開那淩厲的的暗力,令人震驚的是,所餘之力仍把化晚一霞撞開半步,更有一成形之力,繞住化晚霞花子拍,乃至一隻手臂,硬生生拽開三尺。東方櫻子本能地把握住這一時機,側向一踅,如陀螺飛旋而去,刀今如雙翼,紅光紫氣暴長,呼嘯刺耳如鴞。拚看所剩內功餘力,滑向化晚霞。她不想留下遺憾。

化晚霞雖未受傷,卻領教了對方內力的壓迫,不得不歎服對手人已如斯,內功猶勝自己。

王逸龍向烏龍陣推出雙掌,趕過來的孟飛虎悄然跟上。四道罡氣噴勃而出,烏衣武士倒下一片,幾個蒙麵人倏然隱去。一陣尖戾的梟泣鴞皋,閃出兩個人來,一褐衣烏杖,一紫衫綠杖。俱精瘦如病鬼,手似鷹爪,青筋突起如蚯蚓蠕動,有皮無肉似兩具完美的骨架。眼暴如狼,麵部似鐵。正是蓬山雙杖。(原為三杖,血魂堂老堂主血元死於黑風林,尚餘此二者)

二人早選定了化天街,雙雙撲向前去,身法如風,人動杖到。崔雲卿腳下更快,人後動而棍先至,打狗棍一伸手便搭住血仆的烏龍杖,輕輕一帶一挑一翻便壓住了血婢韻綠玉杖。

“我來吧。”化千家接下血,崔雲卿打狗棍比血仆的黒煞杖,高明不到那裏去,應該是旗鼓相當。人道是武林對決,唯快不敗。崔雲卿打架如處世,為人特機靈,腳上奇快,便占了上風。一路打狗十八棍下來,把血仆打了個烏呼哀哉,左支右絀,哇啦鬼叫。他那神出鬼沒的指劍,人神忌憚,血仆時時提防,分心不少,擊技也便打了折扣。崔氏指箭乃氣出於中食二指,出而成形,若靈蛇吐信,噴射如箭,雖遠不能傷人,但近萬致死。那崔雲卿又極刁鑽,原名“鬥狗指”,逗狗用的。慣找所獵雙眼,指發極準,準得可怕,可怕唯準。技已收發自如,隨心所欲,出傷入死,而又出人不意,神出鬼沒,。

他知道,還有人沒有現身露麵,打了孩子娘出來。蓄意遊戲戲弄血仆,雙指閃爍,白光如虹,嗤!嗤!有聲,似流星疾射,打狗棍敲敲打打。笑道:“喊啊,聲音大點!”

“你精,我傻,你精得過了頭了,我傻得不透氣了。”他遊走防守,一味應付,

化千家空掌若拍,快打緊唱:

“一拍鬼,二拍怪,三拍惡霸四拍壞。

罷地狗拍天犬,拍罷閆王拍判官。

九拍蛟龍下大海,十拍虎狼上高山。

十一拍不孝,十二拍貪官。

十三拍賣國,十四拍漢奸。

十五拍不平,十六拍淫亂。

十七報仇冤,十八護良善。

花子十八拍,拍拍不空還。

血婢舞動紫焰杖,時煙時火,堪堪相敵,鬥了個旗鼓相當。猛然聽到血仆一聲怪嘯,晃身而退,雙雙沒入烏龍陣中。須臾,兩道人影掠出烏龍陣,向東射去。

崔雲卿,化千家也透出人堆,追蹤而去。

“一拍圓兮一拍方,低三下四為饑腸,。打馬騾子慌。此乃悲拍。化晚霞左右互搏,雙拍各行其事,左拍如孟薑整裝出發,若秋蝶噤蟬;右拍似沉香救母,力劈華山。效霹靂撼天動地,。此拍全看內功,化晚霞皮相儼然,內力不逮,貌合神離。武林常說的外俱筋骨皮,內無精氣神。

東方櫻子已緩過勁兒來,聽得血魂陣中有人公然高呼:“聖女請回!”她卻不願敗陣而退落得個“落荒而逃”。寧願倒下被抬回去也不願站著敗走。從這點上說,應該是個女漢子。是的,堂堂堂聖女,一堂之主栽在一無名小?手上,日後有何顏麵見人?頓足而起,奮力拚搏相迎,刀令動處,砰砰兩聲,二人忽又分開。

“一拍方兮一拍圓。五柳先生無琴彈。無聲韻自遠。”此本十八拍中的俏拍,不知這祖孫二人會演繹成什麼樣子!化晚霞倏然拋出一拍那把花子拍扶搖而上,她懷抱另一隻花子拍,十指飛動,若彈琵琶。那花子拍從天而降,飄忽而回。直向東方櫻子。東方櫻子側身躲過。不失時機地旋身出令斫去,那花子拍如燕子穿柳,來去如梭,似蝶繞花,若即若離。

東方櫻可謂盡心盡力了,她已運起所餘之力,那血魂刀已經泛紅,血魂令泛起一派紅光,似有火苗蕩漾,或剛從炭火中抽出。她盯著那忽來忽去,變幻莫測的花子拍,司機出手。

化晚霞一聲:“歸去來兮!”拋出懷中另一隻花子拍。席地而坐,雙手起落十指舞動,似撫琴瑟。她情真意切,如癡如醉。歌曰:

伯牙摔琴謝知音,陶令猶擅無弦琴。

花子閑作無琴操,不覓知音為銷魂

角徴宮商羽五音,賦予生死七弦琴。

魂兮歸來東籬下,共約菊花酌酒杯。

兩隻花子拍如兩蝶共舞,似雙燕齊飛,不即不離,不離不棄,困擾著東方櫻子。東方櫻子眼追花子拍,搖頭晃腦,智亂神迷,頭暈目眩,,搖搖欲墜……

金銀麵具鼓動袈裟,喧聲:“阿彌陀佛!”暗施援手,兩股力道。將花子拍擊落,並撞到人向化晚霞,化晚霞料敵在先,一跌而出,搶起花子拍,所幸那力道又消失了,而東方櫻子也已經清醒過來,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原來,老花子已跟烏金麵具打在一抉。二人快得出奇,人們大都看不淸他們在幹什麼?老花子邊打邊道:“不好了,霞兒你要小心,爺爺跟人家打架,顧不上你了,你要當心。”這十有八九是說給王逸龍聽的。又道,“摸不得,去撞死那個白烏龜殼。”老花子忽然紮煞著兩個巴掌磨磨蹭蹭,慢吞吞的一拍一搧地道:“叫你能,!能?再說能!……”這漫不經心的打法,拙笨無比,卻掌掌中的,無一落空。穀梁父跳將起來,道:“我不活了,我要尋死,行行好,幫個忙吧,摸摸我!”

“不摸。”

“為麼?”

“隻知其美,不知其臭乎?”

“美也不活臭也死,死的地方就是你。”說罷,淩空撞左去,白麵具雙掌來一迎,沒有擋住,騰挪躲閃,沒能躲開,接連被撞了幾個跟頭……

“住手!”黑麵具陰森嘶啞地道,“阿彌陀佛!為何貿然動粗,老拳相向?總有來由吧。還請施主有個交代方好。”

“還問為麼?你自己心裏明白,這就叫揣著明白裝糊塗。”化天銜道。

“善哉,善哉,你為老不尊,欺負晚輩,枉在江湖上行走。罪過,罪過!”白麵具道。

“是她先欺負我我家小霞來,你幹麼不管不問,不涚不論?屎殼郎打噴嚏,滿嘴裏噴糞!”穀梁父斥道。

“她多大,你們多大?是你們援手向茬在先,臭不要臉,老不害臊!”黑麵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