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06 東廂的戰爭(1 / 2)

“周家家大業大的,怕什麼?等正廂的那婆娘沒了,這周家還不都是老子的嗎?老子還沒快活呢,還管什麼小崽子。”周寒山生的幾分俊秀之色,隻是這一番話說完,怕是所有的美好形象都毀了吧。

“你居然咒我妹妹?”本來已經沒了多少精神的玉清平,一聽周寒山居然這樣說,一時氣急,猛的上前一步,將剛被周寒山搶過去的細軟奪了回來,死死的護在懷裏。

“你這個不要命的婆娘,果然都是玉家的短命鬼,你給我拿來。”一看到手的東西,被搶走,周寒山也顧不不得其它,猛的將那包細軟又重新奪了回來,同時還不忘罵罵咧咧。

“周寒山,你都不給自己積點德嗎?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他將來還要在這嶺南做人的。”玉清平不服軟的衝到周寒山身前,用盡力氣,欲將那一包細軟重新搶回來。

“滾,老子自己都還沒快活,管什麼小崽子。”周寒山見玉清平衝了過來,將放細軟的包袱換了個手,同時,重重的將玉清平推到了一邊,繼而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身後重重的一聲巨響,都不曾使他回頭。

守在裏麵的如香,見周寒山離開後,忙轉過身來,快跑幾步,來到被推倒在地,半天都沒抬頭的玉清平身邊。

“夫人,你……”待玉清平緩緩的將頭抬起,如香才發現,玉清平的額角已經出現了斑斑血跡,那乍眼的鮮紅,在這略微壓抑的清冷之夜,猶如開在荒野的罌、粟花一般,顯得格外詭異與幽深。

“我心裏一直想著,他總有一天會改好,不管在外麵怎麼胡作非為,回到家裏,就算是不顧及我,總還是要顧及到他唯一的兒子。”玉清平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與淡漠,之前還停不下的眼淚,在這一刻,都化作寸寸決絕,飛減成灰,好像再也不會流下一般。

“六年了,夫人還是不肯死心嗎?”如香帶著幾分淒迷輕聲問道,說話間,還不忘用繡帕輕輕的擦拭著玉清平額角的傷痕。

一拭一頓,連指尖都透著疼惜。

“我的心早在他納妾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可是,為了我的和兒,多少還是想試著挽回幾分,舊日情分。卻不想……”玉清平說到這裏,淒涼一笑,屋內昏黃的燭火映在她如死水般,再無波瀾的容顏上,細細碎碎跳動的燭光,灑了一室的絕望。

“奴婢服侍夫人洗漱,早點歇下吧。早些時候,奴婢已經將小少爺送到正廂夫人那裏了。”如香見自家主子如此,心下湧起陣陣難解之意,慢慢扶著玉清平起身,輕聲跟她說著。

“妹妹今日身子可還好?以後,若沒大事,別總去打擾她,她身子不好,周家上下的事,已經夠她傷神的,別總還拿這些小事,再去煩她。”簡單清理了傷口,洗了把臉,對著微微模糊的銅鏡,玉清平這才細細囑咐如香。

倒在地上的燭台,早已經有婢女將它重新放回了案幾上,屋內的光亮終於不再昏黃無力,甚至,還透著幾分衝破黑暗的意味。

冷夜最傷人,隻要有一點光亮,都不會感到太絕望。玉清平說完,對著銅鏡中映過來的燭台,微微愣了愣神。

額角的傷口隻是擦傷,算不得太嚴重。隻是,在這冰冷的夜裏,卻猶如猙獰的惡魔,一點一點蠶食著玉清平心底,最後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