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抑著哭聲,壓抑著抖動的雙肩,哭的如此的寂寞,又如此的讓人心疼。
過了好久,瀾瀾才漸漸的停下來,麵頰帶著明顯的淚痕,她有些艱難的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直直的盯著我。
我被她看的發毛,渾身不自在的苦笑之際,她卻露出一抹嫣然的笑意:“臭下子,居然教訓起我來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心中感到一陣輕鬆,看到瀾瀾姐這樣的笑容我心中的壓抑一下子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嘿嘿笑道:“瀾瀾姐,你好啦?”
“好你個鬼!”她沒好氣的瞪著我,又輕聲道:“這一次,謝謝你了啊,西堯,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我聳了聳肩,道:“這有什麼,與瀾瀾姐你這幾年對我的幫助想比,我這些還真的微不足道了。”
“再說,瀾姐,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是的,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這個世界上,將自己關進悲傷孤獨的囚籠裏的隻有自己,而能夠救贖的也隻有自己。
我們總是在無數個夜裏,埋怨殘酷的現實生活將我們鞭撻的遍體鱗傷,又總因為某一件事而悔悟,便就此陷入這樣的惡性循環中。
這一生,我們注定是要經曆很多的悲傷的,而我們,卻總身不由己。
便如此想著,我突然發現對於瀾姐的感情,我似乎根本沒有資格去評說了,甚至那些勸誡是顯得如此的慘白無力。
因我驀然覺得,也許在某個淒冷的夜晚,因為一件曾經的往事,便會觸動瀾姐心中最深處的傷痕,也許那一晚,會依然如同今夜一般,她再一次自我沉淪。
“你怎麼了?”瀾姐的疑問將我喚醒。
我心中苦笑,在這時候我居然能想事情想的出神,我想我真的是沒得救了。
“瀾姐,要我說,你幹脆隨便找個人嫁了得了,28了啊。”我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殺手鐧才將此時的氛圍變得有煙火氣一些。
誰知這一次的瀾姐卻沒有發飆,雙眼怔了怔,看著我,良久後才悠悠歎道:“是啊,瀾姐都28了。”
我一聽這語氣,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的我齜牙咧嘴的卻不得不忍住,笑嘻嘻道:“瀾姐,你不會真生氣了吧,你可不老,還年輕著呢,皮膚水嫩水嫩的。”
“臭小子,損了你瀾姐還要埋汰我是吧。”瀾姐忍不住罵著。
我幹笑著,心中想著瀾姐最好就不要記起昨晚的事才好。
也恰恰就在這時候,病房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隨後門便開了,走進來的是王凱和趙旭。
瀾姐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我解釋道:“他們是我叫來的,這麼多年朋友了,上次你出事沒告訴他們就一直埋汰我來著,這次總的讓他們知道吧。”
瀾姐也隻是看著我一聲不吭,我有些尷尬,不知道她為什麼這般看著我,心裏想著她心裏恐也覺得尷尬,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站起來將兩人迎了進來,盡管知道他們已經很趕時間的來了,嘴中還是得理不饒人道:“我說你們兩個來的也太慢了吧,虧瀾姐這兩年對你們還那麼好,真沒良心。”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都送醫院了才知道跟我們講?”王凱一聽我這樣說話就跳腳了。
我幹笑著聳聳肩不搭理他,卻發現趙旭自從進門後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直直的看著病床上的瀾姐,直到聽到我們兩個說話才盯了我們一眼,後直接跑到了瀾姐床邊,有些心疼的說道:“瀾姐,你……你沒事吧?”
我和王凱交換了個眼神,第一次發現原來趙旭這小子平日裏不著調,此時居然如此在意瀾姐的安危。
王凱駑了駑嘴,聳聳肩,並沒有給我回答,而我看著一邊神情緊張的趙旭,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趙旭不會是對瀾姐……
這一刻我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有點失落,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期待,我期待著瀾姐能夠對趙旭釋放開她的心靈,因為我知道趙旭的為人,亦知道她曾經也因為某個女人而沉淪了很久,所以她才會背著吉他來到杭州,來到酒吧駐唱,而現在他對瀾姐若真有了好感,我心中總想著他們是有個好結果,為了自己的兄弟,也想著若趙旭能給瀾姐帶來幸福,又何嚐不是一件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