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是我。”
關羽正要動手,卻見那人正是許久未曾謀麵的華佗,不由的鬆了口氣,隨即嚴肅道:“華兄莫是不知我是通緝犯嗎?快離開這裏,不要叫人撞見了。”
小狐狸提醒道:“你出了縣衙便有人跟著,韓守義定是已經上報了消息。解縣不宜久留,速速離開吧。”
關羽暗歎一聲,向小狐狸傳音道:“再怎麼我也要先將父親的骨灰安置好。”
華佗鄭重道:“關兄此言差矣,縱使有千萬人說你是殺人犯,若非你親口告訴我,我華佗是不會信的。走,先去我那裏再說。”
關羽深深的看了華佗一眼:“你可要想好了,和我做朋友隻會惹來很多麻煩,而且我不久便要離開這裏亡命天涯。華兄不必為難,今天你能和關某相認,關某已是不勝感激。若你就此別過,將來若有機會關某還是會認你這個朋友的。”
“整好,我在這裏本也無依無靠,一個人生活。關兄若是不嫌我拖後腿,可以帶上我這個累贅。別的我不敢說,關兄的右臂我倒是可以給你治治看。”
關羽心中一驚,此時他左手捧著骨灰壇,右臂很自然的下垂。從外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一路上也沒有遭人打量,為何華佗能看出他的右臂有問題。
不容他追問,小狐狸已經催促他離開,跟蹤的人在小巷失去了視野,已經趕上來了。關羽將手中的骨灰壇遞到華佗手中,左手拽住他的胳膊,用上鬥氣數息間便離開了這條小巷。
這是一處簡陋的小屋子,關羽好奇道:“就你一個人住嗎?”
華佗活動了一下被關羽抓麻了的胳膊,答道:“我本是沛國譙人,自幼便外出遊曆,到解縣停留的時間因該是最長的,隻因仰慕嚴老先生的大名。這一年多我跟著嚴先生學到了不少東西,我準備周遊完各州再回家。對了,關兄你還沒告訴我,張世平一家是不是你殺的?”
關羽搖了搖頭:“張世平和我父親是舊識,我又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華佗鬆了口氣:“那究竟是何人毀謗你...對了,你父親呢?”
關羽神色暗淡的看向了華佗手中的骨灰壇。
華佗大驚:“伯父為何人所害?”
關羽長歎一聲:“呂熊一家,還有呂天成的老師季千陌。不過我大仇已報,無憾矣。隻是那季千陌身份特殊,他是河東郡守。今日我殺他為父報仇,很快朝廷便會派人來緝拿我了。現在你明白了吧,我是個朝廷命犯,你還要跟著我......華兄你這是作甚?”
隻見華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俯首道:“我大致已經猜到了,既然是呂天成所害,那伯父的死就和我脫不了幹係。當初關兄若不是為了幫我,也不至得罪呂家,是華某害死了伯父,華某該死啊!”
關羽單手將他拽了起來,微怒道:“胡言亂語,父親的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呂家仗勢欺人、罪有應得,即使不是因為你,早晚我也會和他產生矛盾,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華佗感激的看著關羽,他知道自己沒看錯人:“對了,關兄的手臂怎麼了?”
關羽反問道:“華兄是如何看出我的右臂有毛病?”
華佗自信道:“雖然乍一看沒什麼奇怪的,但仔細觀察可以看出——你左手抱著個東西,那麼正常情況下走路的時候你的右臂或多或少會有擺動,而你......”
關羽佩服到:“華兄果然明察秋毫,實不相瞞,在和季千陌交戰中,我的右肩骨被他的鞭子擊中。右肩處的筋脈被打碎,右臂也失去了知覺,華兄你有什麼辦法治嗎?”
華佗沒有答話,陷入了沉思,這種內傷他倒是接觸不多。突然,他若有所思的跑進屋內,開始翻箱倒櫃。
小狐狸借機問道:“你還真要帶著他?他可是一點武功都不會,你自己逃都來不及。”
關羽知道小狐狸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因此也沒有怪它:“自然是要帶的,你想想,朝廷派人來查,一定會順藤摸瓜查出我和呂天成是怎麼結下梁子的,那麼他勢必會被牽扯進去。他一介布衣,既無權勢相傍,又無武功防身,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豈不是內疚一輩子。”
小狐狸證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關羽。隻見關羽眼眸清澈如水,眼神滿含著誠摯,不由的把小狐狸看癡了:本以為他會以治病為由帶上華佗,沒想到他的初衷竟是如此的純真。華佗與他相識不久,交情不深,甚至是因為他出手相救兩人才認識。這一次又是要幫他擺脫困境。他待人如此真誠無私,將來恐怕會吃大虧。不過,這不正是我所期待的答案嗎?母親,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見小狐狸沒有再說什麼,關羽便拿起擱置在地上的骨灰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