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大狀仗著自己給那些奸商翻案,認識了不少權貴,所以一直說話很毒舌。
師哥在一邊有些氣憤,容顏卻隻是看著他,笑的自然,“現在倒是沒有,以後也不一定,大概跟保險一樣,為了以防萬一,總要先結交一兩個。”
她是在說沈二少嗎?
這個女人的膽子真的沒法說。
容顏看沈奕默被人圍觀了一陣,他雖然始終保持微笑,但是總有些不適應。
容顏懶得管他,反正是他自己要跟來的。
一行人終於觀摩完了,坐定了下來。
原本他們請了沈奕默去做最中間的位置,以示他的重要性,然而他隻是大咧咧的坐在了容顏旁邊,手往椅背上隨意的一搭,樣子極其慵懶自然,他笑說,“在這裏就行了,您隨便。”
大家見他自顧自的坐下,隻好尷尬的各自笑笑。
好在都是社會上混了太久的人了,坐了沒一會兒,大家又熱絡起來。
業內人的聚會,談論的無非就是最近遇到了什麼案子,判定結果怎麼樣,事務所業務怎麼樣,收入如何如何,最近新頒布了什麼法律跟以前不同什麼什麼的。
容顏不愛說話,隻在一邊邊吃著東西邊聽。
而一邊的沈奕默,根本就懶得聽那些跟他無關的事情,他隻盯著容顏。
一路一直盯著她,眼睛都不動一下。
看著她伸手拿了點心,嚼著,看著她眼神瞥向一邊發呆,看著她聽人說了笑話,淺淺一笑。
仍舊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
這時,她身邊的師哥突然說,“對了,容顏,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一家四口,福利機構已經去看過了,他們符合幫助要求,已經有義工去幫忙。”
容顏聽了說,“是嗎?那謝謝師哥了。”
師哥笑笑,不過又說,“不過我真為你不值,你就是個律師而已,又不是上帝,為什麼他們可憐,你就要傾家蕩產的去幫,你也是,嘴巴好聽點的話,你也不至於被罵那麼久,可惜誰都不知道,你雖然當著人麵那麼說,但是你明明下了庭就找人幫忙,你就該讓人知道,這個時代啊,做好事,多留名,千萬別學雷鋒。”
容顏吃了一個無花果,邊嚼著邊笑,“算了吧,我還是習慣做沉默的大多數。”
轉頭,她注意到的沈奕默正緊盯著她,幽深的眼睛,好似深井幽潭一般,漆黑的一片。
好在,這幾天再看不到電視節目有對她的惡意中傷,網上的煽動也漸漸的消失。
可惜她仍舊不知道背後的黑手是誰,想來那個人也是聰明人,知道偃旗息鼓,見好就收,如果他再有動作,容顏一定能想辦法查到他。
但是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業內聚會其實是件很無聊的事情,大家吃飽喝足,各自離開。
容顏出來時,看見沈奕默仍舊跟在一邊,打開車門讓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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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沈奕默依舊一臉漫不經心,眼神飄向別處,似乎百無聊賴的樣子,“我突然發現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的世界果然夠精彩的,我還想繼續跟,跟到你的情夫一個一個曝光。”
容顏無奈的搖頭,看著他,說,“我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心機很重,一般人很難找到我的情夫,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沈奕默攤手,過來塞她進車裏,“廢話那麼多,反正浪費的不是你的時間,怎麼,你嫌棄我耽誤你的正事是不是?要不是我跟著,剛剛幾皇一後,多爽呢是不是。”
容顏被塞進車裏,心裏十分的反感,但是他嘭的關上了門,隨即,他自己也上了車。
她看著他,“知道你就不要再這裏擋著我玩樂了。”
他對著她,挑起了眉毛,故意眨著眼睛,得意的說,“偏,不!”說著,他發動了車子,又說,“我偏就要看你著急,看你找不到男人,急的欲火焚身。”他對著她,揚起笑容來,“當然,如果你實在受不了,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收了你,反正女人關上了燈,脫光了衣服,都一樣。”
容顏看著他,“好啊,等我真的受不了了,也可以勉為其難上了你,反正關了燈,男人也都一樣。”
她說完了,依舊無所謂的去翻手裏的幾頁報紙。
而沈奕默卻從後視鏡裏看著她的臉,沉默著,不再反擊。
“容顏,你不說謊會死嗎?你解釋一下會死嗎?”他突然說。
她微微一愣,抬起頭,看見他臉上冷了下去。
她卻不知道自己好好的說話,哪裏又得罪了他。
他開著車,想起之前容顏那個師哥說的話。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麼時候在說謊,他發現,他更難分辨了。
到了家門口,他停下車,讓容顏下去,容顏沒停留,打開門走下車,車門在身後嘭的關上,她被撞到旁邊,幾乎倒在地上,扶著一邊的樹幹,才讓自己站穩了。
回過頭,她看見他的車已經遠離,揚起的輕沙,在片刻間便消散在幽暗的街道口上。
她低頭拍了拍身上,轉頭,往門口走去,鐵門緊閉著,裏麵的幽暗讓人覺得壓抑。
她敲了敲門,卻沒有反應,她繼續敲,裏麵仍舊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