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蕭月奴答應了一聲,便匆忙跑出家門,心想:今天可真是倒黴的。外婆家忘了去不說,又餓了一天。這麼晚上回家,水還沒喝上一口就又要往人家跑。其實剛才蕭月奴也是故意做樣子給母親看的,見母親阻攔,他早就高興得不得了。隻是父親的誤解,又讓他吃了虧。想到這些,他便自言自語道:“蕭月奴呀,你真是自作自受。”想著一天和美女在一起,他又覺得這不是很虧的。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原來是雪發過來問候他有沒有安全到家的短信。他苦笑著回了她一下:“好著呢,正在家吃飯。”

再說蘭花見了兒子奇奇怪怪的樣子,心中也感到了疑惑。上午她聽說的蕭月奴和一個女孩在一起的事情,讓她的疑心更加嚴重了。她盛了一碗飯坐在桌子邊側過頭來問著丈夫道:“我說我們家蕭月奴是不是最近談了女朋友了?怎麼這兩天老是魂不守舍的,又是臉上掛著一副很高興的笑意。”

成武笑著向蘭花道:“我說你可真是閑吃蘿卜淡操心。兒子這麼大了,管他談不談戀愛呢。他要是談了戀愛,那不是更好的一件事情麼。”

蘭花招了招手道:“嗨!我可不是為了我女兒的事情吃你家兒子的醋啊。你少跟我陰陽怪氣的——你說蕭月奴要是談了女朋友,何不找個機會讓他把人領到家裏我們看看,也好早點給他們把婚給定了呀。”

“我說你最好不要在兒子麵前提起。”成武笑著搛了一筷子菜放進口中,又呷了一口酒道,“他那個人其他還好,要是提到女人,他的臉皮就薄了。你不說不打緊,一說他肯定就把人家給甩掉的。”

“這倒也是。”蘭花沉思了一會又道,“但是我覺得這個婚還是要定的呀。我們鄉下人男女在一起最起碼就要把婚給定了,不然這叫什麼話呢。人家肯定會在背後議論的。”

成武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道:“那裏就這麼嚴重。前一段時間,老劉家女兒就把自己的男朋友帶到家裏來過夜,人家不是也沒說什麼麼。老劉家的那個未來女婿不也是咱們大隊旁邊的一個村的孩子嗎?你難道就不記得。”

蘭花點頭道:“哦,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那孩子我也是認得的,叫什麼洲來著,姓陳的。但話說回來了,我還是對蕭月奴談女朋友不習慣,最起碼要告訴我才對。”

成武聽了,便放下筷子道:“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啊?難道你還為你的女兒想我要兒子不成。胡蘭花我跟你講清楚了啊,自從你嫁到我家門,我可不是把你女兒當媳婦看待,你可不要誤會了啊!我兒子呢,我是管不了他。他是個大學生畢業的,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我這個人和你一樣也是一個老古董。人家新潮人的話我是聽不懂,也說不過。該做的我已經盡力做了,你是看到的,那還要我做什麼呢。”

成武拍著桌子大聲說著,立刻就驚動了在裏屋看電視的李開山老頭。他立刻跑到前屋來,看了看他們夫妻兩個道:“這麼晚了,你們做什麼那麼吵。一張嘴又要吃飯,又要喝酒,還又要吵架的,就不覺得忙嗎?”

李老頭的話分明就是針對他兒子的,至於媳婦,一來沒有讓他不滿意的地方,二來人家畢竟是人家的人,自己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李開山便隻好總是說兒子的不是。這也不失為一個明哲保身的辦法:畢竟自己一年中和媳婦相處的時間要遠遠多於和兒子相處的時間。和媳婦關係不好,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蘭花見了公公出來,便隻好閉口什麼都不再說了,隻是低頭吃著自己的飯,一邊又想著:蕭月奴的那個女朋友到底長得是什麼樣子啊?家裏又住在哪裏呢?

一直到了晚上九點鍾,蕭月奴才跑回家。李開山早就跑到床上熟睡了,李成武則計算著下午工頭發給他的工資有沒有算錯。而蘭花呢,她則一邊織著圍巾,一邊等著給蕭月奴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