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扯淡的妄想(1 / 2)

38元算財富嗎?

對許多人來講,隻是一頓午餐、一杯咖啡或是一張門票,完全忽略的散碎小錢;對那些有身價的人來講,更無意義與知覺,每天扔掉的停車費都不止這個數。可以這樣說,隻要在濱市的大街小巷細心的遛達數小時,發現的硬幣也許比它還要多,連當下的乞丐也不會把它視為財富。

張曉白不覺得自己已淪為乞丐,但在他眼裏,38元的確算財富,準確地說是挖掘寶藏所需的前期投入,周邊的每個人都通過各自的渠道在斂財,沒誰承認所獲財富的肮髒程度,裝進了口袋,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張曉白學不來別人的斂財方式,因為他不擁有那些所謂的渠道,擁有的隻有自知之明,正因為此,才發揮無限的想象,硬把38元與100萬元聯係在一起,甚至絲毫不覺得過分,反稱自己是芸芸眾生中最理智的人,除了丁丁(臨時夥伴)當初的嘲笑曾認真對待,其他人的看法皆可拋在腦後。

來濱市的第二年,他便清醒地意識到,即使每天工作25小時,每年工作366天,依舊無法在濱市站穩腳根,更別提人生的第一桶金,必須獲取另一個隱匿的收入來源,欲將38元變成一筆巨款,他清楚難度不亞於一個人徒步登上珠姆朗瑪峰,但至少存在可能性,要做的就是不斷地去攀登。

有一個飄忽不定且不現實的希望,總比完全沒希望要強。

他的邏輯逆天又簡單,類似偵破小說裏的推理過程,隻要嚴格執行自己製定的某些規則,38元便有望呈幾何增長,3天可能增長10倍,30天可能增長100倍或更多,前提是他的某種奇異嗅覺能一直保持高度的靈敏。

所以,他保守地為致富方案附上了“可能”,也留出充裕的時間進行嚐試,難能可貴的是他不覺得想法相互矛盾。

去年年底,當丁丁第一次得知他的想法後,立即發起一波又一波的無情攻擊,她的結論是,除非有人濫用職權,財富在90天內增長100倍純粹是精神病人的胡言亂語,不然隻能去搶劫,連那些拎著腦袋販賣毒品的也不敢像他那樣叫囂。

她恥笑的依據更簡單,相識兩年多,有近百個夜晚纏在一起共同度過,盯著電腦的四隻眼睛像四把錐子,每次一盯便是數小時,恨不得在那網頁上鑽出幾個能淌出銀子的窟窿,盯來鑽去,卡上的數字沒變大,情感已磨出老繭,連對方的身體也產生疲勞副作用,她仍需起早貪黑成為車間裏的某道固定工序,他依舊在發工資前的一至兩周窮得叮當響,幸好住的是公司宿舍。

他承認她的駁斥很難駁倒,沒實現便無法證明,隻能感慨她不具備一丁點兒前瞻性的變通。

那晚臨出門前,他爬起來坐她腿上,抓穩她的雙手:“跟著你盯了兩年,盯出些經驗和門道,它比任何東西都重要,能幫我獲得某種財富嗅覺。”

“嗬!真是難得,居然沒埋怨我。”她伸手扯他的內褲,欲阻止他又一次午夜出逃。

“對你,永遠是感激,你是我的啟蒙老師。”他“噓”一聲,神經兮兮地說,“我會有錢的,而且是很有錢。”

她用同情又懊悔的眼神盯著他:“那好吧,給你一段自由時間,真想看看你怎麼富得流油的。”

他起身穿衣,她的眼神變成直勾勾的,要命的直覺是,不久後兩人或許會變為陌路,竟隱隱不舍,一直以為湊在一起是因為相互需要的生存默契,就像隔壁的啄木哥和咿呀妹。

當防盜門響起轟隆聲,她惱怒地關電腦,熄燈後蒙上被子,隔壁隱隱約約傳來咿呀妹的哼哼,夾雜著彈簧床墊的嘎吱響,她猛地掀開被,抬手敲擊毫無隔音功能的板壁,習慣性的支起耳朵聆聽那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