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城的變化是空前的,不過這一切,何一凡不知道,退一步說就算知道,對他來說這一切也都無關緊要。
對何一凡來說,當前最緊要的是要填飽肚子。從青峰城出來之前,何一凡想過填飽肚子的問題,原本想到山上有飛鳥野獸,最不濟也會有野果可以吃。可真正出來之後,他發現事情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此時,何一凡正悄悄地躲在一塊巨石後麵,眼睛注視不遠的山坡。山坡上有兩隻野兔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什麼東西,吃得很專注也很歡快。
何一凡頂著一叢雜草,慢慢地慢慢地朝著目標挪過去。野兔似乎依然沒有感覺到危險的臨近,而何一凡已經開始想象著兔肉的種種吃法,甚至開始考慮自己該怎麼取火的問題。顯然他想多了,因為當何一凡靠的足夠近,一記餓虎撲食撲向野兔的時候,受驚的兔子撒著歡,一溜煙兒,跑了。
毛都沒挨著的何一凡沮喪地趴在地上,雙手握拳,敲打著地麵:“第四次了,這該死的兔子怎麼跑這麼快?地上跑的都抓不到,那天上飛的我豈不是更沒辦法?天呐,我好餓。”他爬起來,摸了摸幹癟的肚子,肚子裏很配合地傳來咕咕的聲音。
“咦,這是什麼?蘿卜?”何一凡忽然看到地上有半截圓條狀的東西,那是剛才的兩隻野兔倉惶之間落下的口糧。他餓極了,直接咬了一大口,嚼了起來。轉眼之間,何一凡表情豐富起來,“呸呸呸,好苦!好苦!”何一凡趕緊把手中的東西扔出去,把吃到嘴裏的也吐了出去,要不是肚子裏沒東西,恐怕連胃裏的東西都存不住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油然而生。
“哎,算了,這天都要黑了,我還是去前麵的樹林裏去碰碰運氣,看有沒有野果之類的吧。”何一凡打起精神,繼續向前走去。
一進樹林,光線就變得黯淡起來,再加上此時已近黃昏,除了偶爾被驚著的小獸和藤蔓上落著的小鳥提醒著何一凡這裏還有活物順便刺激一下他緊張的小心髒的話。他或許真沒勇氣走進去,一切都顯得太靜了!
“找果子,找果子。。。。。。”他不停的在心裏默念,驅趕著內心的緊張,眼睛急切地四處搜尋著周圍,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看到前麵有棵樹上長著一些圓溜溜的青色果實,點綴在枝葉之間。
何一凡眼睛一亮,迅速朝樹下跑去。他此時是那麼的急切,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塊漂浮的木板。眼睛裏,心裏,都隻剩下樹上的那幾個果子。以至於根本就沒在意腳下,所以當他被什麼東西絆倒的時候,他結結實實地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沒爬起來。
“真倒黴。”何一凡爬起來,拍了拍衣服,轉頭望去,想知道是什麼東西把自己絆倒。這一望不要緊,他感覺自己頭發瞬間就立了起來,心跳加快。就在他的身後,躺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老頭,花白的頭發,蒼老的麵容,就那麼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身上的衣服盡管大部分已經破碎,但還是被鮮血浸透,露出猙獰的傷口,肉都翻在外麵,甚至有些地方已經可以看見森森白骨。大概是血已經流幹,傷口不再流血。
“這老人家也挺可憐的,被人殺了之後拋在荒郊野外,真不知道誰如此狠心。”何一凡顯然已經把這個老頭當成了死人。他壯著膽子走上前去,把手指放到老頭的鼻孔處,沒有呼吸,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老頭孤零零地躺在那裏,何一凡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被餓死,或許也會像他一樣,沒人管,沒人問吧。到時候身體就被山上的蟲蟻野獸吃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湧上心頭。
“老人家,我們都是孤苦伶仃的人,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在這風吹日曬的。”何一凡決定讓老人入土為安。
何一凡忍著饑餓,就近選了個寬敞的地方,解下秋風,不知道何歡在世的話對於自己的兒子把自己的佩刀用來做這些會作何感想。何一凡雖然隻有七歲,但經過在城主府一段時間的習武鍛煉之後,還是有點力氣的,加上林中的土質鬆軟,除了地下交錯的樹根略微有些麻煩之外,倒也沒有多大難度。很快何一凡挖好了一個足以盛放老人的方形的坑。
可就當何一凡轉過身去想要把老人的屍體放進去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平躺在地上的屍體此時正靠坐在一棵大樹底下,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見何一凡轉過來,老人竟然對他眨了眨眼睛,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笑容!當然這笑容在何一凡看來有著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