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腦中紛亂不堪，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
有娘的孩子，就是這樣的嗎？關懷，憐愛，恨不得代替著你去疼去痛。眼睛裏有霧氣升騰，琉璃心底深處的一根弦像是被什麼東西撥動了一下。
而在這時，樂清娘冷靜了下來，輕撫著琉璃的頭道：“知道疼，就是還沒傻。”說完，轉頭對著身旁的小丫鬟道：“鏡離，你快去請醫娘過來。”
“是！”鏡離俯身應了一聲，轉過身擦了一把眼淚，就一路跑了出去。
樂清娘又重新看向琉璃，見她愣愣的像是傻了一般，心底又是一陣的心疼，強自讓自己表現的如以前一樣，“你也是個沒用的，明珠求你放水你就放水，你看看你這一身的傷。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學不來琴姨娘那狐媚的手段，我就眼不見為淨，帶著你放手過日子。千叮呤萬囑咐的讓你少和明珠來往，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你差一點就死在了她的鞭子下了。你現在疼是吧？疼你就長點心，長點記性！”
琉璃在這一連串的話語中驀地回過神來，原先她因為一句‘知道疼，就是還沒傻’這句話，心底思忖這是親娘說的話嗎？
可接下來的一番話，她聽在耳裏，卻句句都落在了心上。雖然每一句都是數落百裏琉璃的不是，可每一句都飽含了關心和珠璣。
可是這樣的一個看起來也不是糊塗的婦人，怎麼就會被算計的意外落水致死了呢？還有，這樣的一個什麼都看得清楚明白的女子，又怎麼就教了百裏琉璃這樣綿軟的性子？
琉璃不懂，但是她也沒敢落出過多的異樣來，免得樂清娘生疑。
“娘，我記住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樂清娘：“……”
愣了片刻，樂清娘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一下琉璃的額頭。暗忖，這孩子也沒有發燒啊？怎麼陡然間像是轉了性子？
先前，她也不知道說了她多少次了？可每次她都笑嘻嘻的說她和明珠都是百裏家的子孫，一筆寫不出兩個百裏，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還勸她放開了心。
可從沒有像這次一樣，這般鄭重其事的應下她的話來。這讓難免不讓她多想，自己身上掉了下肉，是個什麼性子她比誰都清楚。但一想到這次，琉璃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可見這一次她也算是對那個所謂的庶妹百裏明珠寒了心了。
一想到這，樂清娘覺得打鐵就要趁熱，免得那頭一得琉璃醒來就來賠個不是說幾句軟話，到時候琉璃那綿軟的性子又上來了，那豈不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琉璃，今日你說的話，你且好好記住。若是下次再犯，為娘就不要你這個女兒了！”
琉璃：“……”
不要百裏琉璃了？
——有親娘這麼嚇唬自己孩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