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晚上江呦呦聯想到肖銘洛和慕簡之間禁忌的戀愛之後, 他就跟魔怔似的琢磨這事, 而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越想越細思恐極, 連碼字存稿的速度都降下了來了。
這天下午, 他一個人在家裏呆著沒事幹, 腦海中忽然電光火石地閃過一個念頭。
“咳咳。”江呦呦走到樓道上, 有節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門,“有人在嗎?”
門內傳來一個含糊的回答:“有,有什麼事嗎?”
江呦呦不準備磨嘰, 單刀直入地問:“小張啊,工作累了吧,把兄弟們都叫出來, 我給你們端綠豆湯喝。”
砰的一聲, 門內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腳步聲響起, 伴隨著驚慌的解釋聲:“沒有、沒什麼兄弟, 我們這兒不方便, 不方便。”
陸長空長期讓小張他們跟著自己, 這點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來之後, 還能不清楚麼,這一試,小張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 笑吟吟地喊:“張姨, 長空跟我說過您,您辛苦了吧,上家裏來喝碗綠豆湯。”
“哎呦!”沒過兩秒,門開了,張姨站在門後,一如前世的親切和藹。算起來,他們在小區裏也不是沒有打過照麵,隻不過江呦呦完全沒有懷疑過會有人跟著自己,自然都把偶爾擦肩而過的壯碩男人和買菜阿姨單純地當做街坊鄰裏。
“少爺在上班呢吧?”張姨對一屋子的幾個保鏢揮了揮手,做主讓他們跟著來喝綠豆湯。
小張手足無措地摸著後腦勺笑,一見不用遮遮掩掩,也是鬆了好大一口氣,咕嚕咕嚕地喝著冰鎮的綠豆湯,一碗結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爺還沒說過接下來怎麼辦,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江呦呦也不攔他,陸長空估計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果然,沒過一會兒,小張就拿著還沒掛斷的電話遞給他,陸長空在那邊頗為無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來了,知道這個也是應該的。”
“那是,我先前還在片場見過幾回小張呢,你還讓人家去做場記,這臥底臥得也太辛苦,以後就光明正大地跟著吧。我知道,不跟著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讓你抓心撓肺了。”
陸長空如釋重負,放下手裏的鋼筆,往皮椅上一靠,問:“怎麼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們從隔壁叫出來?”
“我想去找小舅說說話,又怕你攔我,這不,把小張他們叫上,再跟你報備一聲,你看我多貼心。”
陸長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簡現在應該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
事一說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張幾個人一起出發了。張姨留在家裏,本想做做家務,準備飯菜,正打開冰箱,就接到陸長空的電話,一聽之下,連聲笑著說好,放下手裏的活,到衣帽間整理出行衣物去了。
作為一個身上和慕氏有血緣關係的小輩,江呦呦對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這家公司出的慕知係列手機在國內的三四線城市占有率不錯,但總給人一種上不了檔次的感覺,北上廣的白領通常不會選用。江呦呦以前不以為意,現在卻隱約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前世中置出過一係列海外市場的規劃,但這一世卻從未聽聞過。
江呦呦正想著,就見慕簡親自下電梯過來接他,身後的秘書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兩眼,也不知是因為他的小說,還是因為他和慕簡頗有些相似的長相。
“來就來,還帶著人,陸長空還真是對我不放心。”一上電梯,慕簡就直白地一針見血。
江呦呦笑了笑,“沒事,我有些話想和小舅說,一會兒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談談。”
慕簡把江呦呦帶進自己辦公室裏,秘書問了江呦呦的喜好,給他端了杯果汁,輕輕地帶上了門。慕簡伸了個懶腰,往旁邊的沙發上一靠,維持著半癱的狀態懶懶地問:“有什麼話就問吧,我知無不言。好不容易你這大外甥來找我,我一定給麵子。”
他的辦公室和陸長空的嚴謹風格不太一樣,書櫃裏放著的不是層層疊疊的資料,反而有一些曆史學哲學的閑書,桌上的紙筆資料電腦也不太規整,勉強能分出哪堆是哪堆。
“你這,不太像當老板的樣啊。”
慕簡手遮在眼前,擋住陽光,輕飄飄地道:“嗯,公司規模就這樣,沒什麼雄心壯誌,把現在的業務做好就夠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說,我們的主要業務在技術口嘛,埋頭苦幹就行。”
一陣沉默過後,江呦呦問:“你是不是,對海外市場挺有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