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頭頂盤旋, 程靜遲再次腳踩在那片高爾夫球場的綠蔭地時, 內心深處忍不住感慨萬千。
兩天前, 他也是在這裏, 帶著滿腔的忐忑, 登上直升機。
兩天後, 他又站在這裏, 看著漸行漸遠的直升機,簡直淚流滿麵。
“你倒是把我們捎到能叫到車的地方啊喂!”
老是把他們往這荒郊野外一扔是幾個意思?
“靜遲,算了。”厲戰把小崽交到程靜遲手裏, 背著他的小男朋友,沿著上次的路再一次朝著大道前行。
“政|府的人就是這樣,用得著你的時候, 你是大爺, 用完了他們就是大爺!”程靜遲哼了一聲,道, “下次就算天塌了我也不去幫忙了。”
想到這次去那棱格勒峽穀, 把他積攢的靈草靈藥都消耗一空就肉痛極了。
那些可都是變異過的靈草哎!
虧大了!
不過算了, 能救回來那麼多人命, 也算值了吧。
他揪了揪小崽肉乎乎的小胳膊:“你這麼能吃, 怎麼不早點出現呢?”這樣他們也能少受點苦啊。
厲戰背著程靜遲走了一個多小時, 大道的入口,一輛小越野車停在那裏。
季行武和喬白術兩人站在那裏,安靜地等著他們。
“小舅, 武哥——”程靜遲眼睛好, 隔著老遠就揮手朝他們打招呼。
厲戰索性跑了起來,原本百米開外的人,不過眨眼之間就到了跟前。
“你這孩子,怎麼什事事都瞞著?小崽不見了,你媽都要急瘋了!”喬白術伸出拳頭輕輕地在程靜遲肩上打了一拳,紅著眼睛道,“以後有事再不許瞞著我們。”
程靜遲苦著臉:“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看啊,外公年紀大了,我媽她一個女人就別讓他們操心了。”
他本來還想說喬白術身體不好的,不過看到旁邊季行武黑得如同鍋底的臉色,沒敢說。
季行武看了他們好久,才籲了口氣,道:“這回阿瀾多謝你們了。”
顯然季行瀾的事季家已經知道了,肯定第一時間就聯係了季行武。
“沒事,一家人嘛。”程靜遲揉了揉鼻子,酷酷的武哥一本正經地向他道謝的時候,那感覺還真有點怪怪的。
上了車,季行武發動車子,喬白術坐在副駕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說吧,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阿瀾出事後,那些人會找你們去幫忙?”
程靜遲拿手肘推了推厲戰,把這個難題丟給了他。
厲戰滿頭黑線,不過顯然被程靜遲推出來當背鍋俠當習慣了,懶得開口解釋,索性在車裏顯示了一遍小型的刮風下雨電閃雷鳴的不科學場景。
車子一個緊急刹車,輪胎和地麵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喬白術:“?!!”
季行武:“?!!”
“就是這樣。”程靜遲把小崽抱起來,有點得意。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比他們還要震驚好麼!
“開你的車。”喬白術鎮定下來,橫了季行武一眼。
季行武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默默地重新發動車子。
程靜遲看了他們一眼,心裏有點詫異,小舅和武哥的心理承受力都挺強的嘛,還以為他們倆要很久才能接受家裏多了一個高人的事實呢!
“那小崽呢?”喬白術定了定神,又指了指他懷裏的小崽。
程靜遲:“……”
這個確實是不好解釋。
“走的時候小崽偷偷爬進包裏了,我們不知道,到了西昆侖才發現。”厲戰鎮定地回答。
程靜遲:“……”
喬白術:“……”
季行武:“……”
一個多小時後,越野車停在佳芙花園樓下。
喬白術整個人還有點蒙圈,說:“我就不上去了,小崽的事你回頭好好跟你媽說說,她簡直要嚇死了,還以為孩子丟了。”
“知道了。”程靜遲揉了揉額頭,隻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回到家,什麼也不管,先撲到床上大睡了一場,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睡醒過來,頭重腳輕地飄去洗手間放了水,出來就看見厲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前一陣子籠罩在那棱格勒峽穀的迷霧終於吹散,據有關磚家指出,這次的迷霧事件,是因為潮汐……”
程靜遲走過去,靠在厲戰身上,說:“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什麼磚家的新聞,全是假的!”
“嗯。”厲戰吻了吻他,淡定地換了個台,是一個娛樂綜藝節目。
請的嘉賓還是程靜遲的老熟人小李。
這小姑娘自從治好了額頭上了疤痕,辭了郵局的工作,投入到自己最愛的演藝事業,人生就跟開了掛一樣。
從最開始還需要帶資進組的女二到如今紅得發紫的當家花旦,也不過幾年的時間。
不過這姑娘還挺念舊的,不會像別人那樣紅了就翻臉不認人,直到現在每逢過年過節,都會主動和程靜遲聯係,行程安排沒那麼緊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地跑到鎮上去找程靜遲玩,看起來跟當初在郵局上班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接下來的幾天,關於那棱格勒峽穀的報道少得可憐,隻有幾個磚家跳出來用各種天文物理的知識闡述了峽穀上空迷霧的成因之後,就悄無聲音。
後來還是從季行瀾的口中得知,那棱格勒峽穀已經被軍隊接管,裏麵的牧民也遷了出來,被另外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