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城,宋家。
今天的宋家熱鬧非凡。
熱鬧的原因無他,是因為宋家公子宋子聰今天要結婚了。
作為祥雲城的鎮守使,被祥雲城十裏八鄉視為保護神的宋文儒,惟一的兒子要結婚了,祥雲城的大大小小頭麵人物,自是不敢不給麵子。
宋府門前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前來道賀的客人是一拔接一拔,把宋府中上上下下忙得雙腳朝天,沒一刻空閑。
宋府裏麵,更是張燈結彩,大紅的“囍”字,把能張貼的地方都張帖上了,營造出一片喜氣洋洋。
宋文儒看著滿堂喜氣的宋府,臉上卻沒有什麼喜悅,隻有皺眉。
讓宋文儒皺眉的,不是因為來的客人不夠多,而是因為他的兒子宋子聰。
宋文儒算得上是個英雄人物,隻不過,虎父不一定會生下虎子,有時也會生個狗熊的。比如宋文儒的兒子宋子聰,就沒有半點乃父的風采,可說極不成器。
宋子聰此人,什麼都學,就是不學無術;平日裏什麼事都做,就是不做正事。玩蟋蟀鬥雞、遛鳥熬鷹,在青樓裏爭風喝醋,一擲千金,便是宋子聰日常生活的全部,隻當自家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花得一點也不心疼。
而讓宋老爺子皺眉的,除了兒子外,還有這門親事的原因在內。
宋家的這門親事,是高家莊高家,高瞻高老夫子的女兒。
這高家雖不是豪紳人家,卻是書香門弟,也算配得起宋家,宋文儒對這高家,倒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但問題就出在高老夫子的女兒高文雅身上。
“高文雅雖名文雅,但一點兒也不文雅。”這是宋文儒對兒螅婦高文雅的評價。
宋文儒這樣評價高文雅,是有一定原因的。
據說有一次,高文雅陪高老夫子上街采購筆墨紙硯時,高老夫子被一個晃著膀子走路的混混撞倒了。
混混欺高老夫子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書生,撞倒了高老夫子,不但不道歉,還指著高老夫子的鼻子,破口大罵高老夫子走路不帶眼,看見他大爺過來,也不知道讓一讓路。
想高老夫子一向隻讀聖賢書,哪曾見過如此無理之人?除了氣得胡子亂顫,連說“豈有此理”之外,別無他法。
一旁的高文雅卻不幹了,也不言語,埋頭衝進街旁一家鐵器鋪,搶了兩把菜刀拎在手中,衝那混混劈頭就砍。
混混也怕楞的,看見菜刀臨頭,混混嚇得轉身就跑。
高文雅卻不肯罷休,硬是拎著兩把菜刀,把那混混攆出了好幾條街這才回轉。
古人提倡,女子當有德、言、容、工四美。
‘德’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德’。‘言’是言辭、行為,當以笑不露齒,衣不露腕為美。‘容’是容貌,旺夫益子之容。‘工’是針線活,比如繡一隻鳥兒,繡好後,這隻鳥兒最好能撲騰下翅膀,從錦帕上飛起。
宋文儒雖是帶兵的丘八,但宋文儒好歹是個晚清秀才,算得上是個丘八中的儒將,對古人提倡的禮教之說甚以為然。這高文雅如此行為,哪兒能與‘四美’沾得上邊啊?
宋文儒想到這兒,除了在心裏歎息之外,還有一樁心事:“象高大小姐如此彪悍強勢的人物,娶進家門未必是幸事啊。自已的兒子雖然紈絝敗家,膽氣卻一向不高,娶了如此強悍的媳婦,以後哪能降服得了?兩人結婚後,可以預期,兒子肯定是夫綱不振的。男人為一家之主,如果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那會很容易造成家將不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