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雅馨雖年近五十, 可保養的卻非常好, 此刻她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意, 顧淼一時之間有些分辨不出對方的來意。
她和明澤還未真正走到一起, 若向雅馨對她橫加指責, 顧淼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助理送來了兩杯白開水, 臨走時帶上了會議室的門。
向雅馨握著手裏的杯子, 見此處空間隻剩下了兩人，她把水杯放下，緩緩開口道, “淼淼，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你。”
“上一年春節，明澤沒有回家過年, 但他到家的第一句話, 就是告訴我，他要娶你。”
顧淼仔細打量了一眼對方的神情, 見對方沒有任何的不滿與蔑視, 僵硬的後背陡然放鬆, 抿唇直言道, “明澤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
向雅馨點頭, 自顧自的說道, “我和我家先生感情並不好，但礙於家族關係，卻無法離開彼此, 婚姻也隻是一具空殼子。”
“那時我每日沉溺於悲春傷秋, 忽視了對明澤的教養，造成了他如今的性格。”
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眼裏除了事業，幾乎容不下其他。
上一輩感情不和影響下一輩，這是向雅馨如今覺得最後悔的地方。
加上明家家大業大，前有狼後有虎的處境，讓明澤的性格更向一條不歸路發展。
不吃人，就要被人吃。
“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能夠讓我兒子動心。”說話之時，向雅馨視線落在顧淼的身上，沒有咄咄逼人，沒有指責，有的隻是無盡的平和。
事實上，顧淼的資料已經擺到了她的桌案上，無論大事小事，都敘述得無比詳細，這些資料向雅馨簡直能夠倒背如流。
向家雖然有門當戶對的理念，但光看顧淼的事業與手段，向雅馨覺得這足以抹平兩人之間的差距。
顧淼任由對方打量，心裏卻在回味著向雅馨的話，那些明澤從未告訴她的事情。
“現在，見到你之後，我覺得我兒子的眼光是極好的。”
顧淼原以為向雅馨要說別的話，可沒想到對方話鋒一轉，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向雅馨神情變得更加柔和，“淼淼，別人我不敢說，但明澤是我生的，我知道他的心思，他一旦動了心，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見到他如此有生氣的模樣，那些都是你給他帶來的。”
“所以看到阿姨的份上，淼淼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這話顧淼不知道怎麼接。
向雅馨又絮絮叨叨說了不少有關於明澤的事情。
顧淼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優雅的貴婦也會如同市井的大媽般能說會道。
直到把向雅馨送走後，顧淼仍覺得頭昏腦脹。
完全是被念的。
瞧著許薇調侃的神情，顧淼隻覺得更加無奈，不過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她莫名鬆了一口氣。
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變好了一些。
瞧著兢兢業業正在被她剝削的員工，顧淼大手一揮，直接給可憐的員工放了假。
許薇翻了一個白眼，直接湊到顧淼的身邊，“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後天就是春節了呢，要剝削我們到天長地久。”
顧淼搖頭，“這些員工可是主動要求加班的，怎麼就叫剝削了？”
許薇被氣笑，“還不是因為你給了五倍的加班工資，就算這個年不過了，大夥兒也得給你奉獻自我啊。”
顧淼輕哼，“這是互惠互利的大好事。”
現在的工作強度隻是開胃菜而已，推出個人品牌後，要忙的事情更多，足以可見年後工作室將會變成修羅場。
顧淼呼出一口氣，這麼殘酷的事情還是等過完春節再說吧。
許薇勾住顧淼的肩膀，一臉八卦道，“新一年了，你難道還不給可憐的明總一個機會嗎？”
“再憋就要憋壞了。”
顧淼：……滾滾滾。
顧淼這一年在首都陸陸續續購置了不少房產，除了一套小型別墅自己居住外，其餘的全部租了出去。
新的一年她並沒有回家鄉過年。
而是在自己的家裏，和明澤一起吃火鍋。
火鍋的底料依舊是明澤親手做的，味道與上一年一模一樣。
家裏暖洋洋的，顧淼隻穿了一件單衣，吃著火鍋，頭上還冒出了一層薄汗。
她夾了一筷子菜放在調料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