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頭的中年男人皺著眉等了一會,然後才過去製止了那個還在罵罵咧咧,甚至想要上去踹地上的白衣女人兩腳的紅衣女,不過看得出來,他對白衣女人這樣的做法也是很反感的。
因為我所在位置的角度問題,那個中年男人剛好把我的視線都給擋住了,我並沒有看清楚那個白衣女人長什麼樣子,但是她從地上被扶起來的時候,我恍惚覺得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忽然明白了,這就是那個邪墓裏的“茵茵”想要給我看的,屬於她的過去。
白衣女人被扶起來以後也沒有說話,從中年男人帶著火氣勸告她的話裏,我知道了她身著縞素的理由。
她的母親死了,就在昨日。
雖然那個應當是她父親的中年男人一再強調這件事和她的姐姐,也就是紅衣女人沒有關係,可是我聽到站在我旁邊的幾個仆人說,分明就是大小姐害死了將軍的小妾,隻不過將軍不願意為了一個小妾而懲罰他正妻的孩子罷了。
遠處傳來仆人的喊聲,說是到了要成婚的時辰,所有人這才一哄而散,白衣女人就像是丟外界無所感知那樣靜靜站在院子裏。
很久很久之後,月上中天,住宅那邊傳來喜慶的歡呼和絲竹之聲,白衣女人身體一顫,她抬起頭,我驚異的看到她竟然流了滿眼血淚。
月光下,她白皙的麵孔與殷紅的鮮血看上去格外讓人感到驚心動魄,她忽然笑了,眼底帶著仇恨,笑得很是暢快。
而後,我跟著她一路回到了她的房間,這裏和大小姐的院子簡直是天上地下,不過是個有著基本家具的小房間罷了。
白衣女人洗幹淨了臉上的血淚,從床下拖出一口小小的木質箱子,打開後,裏麵靜靜的躺著一摞竹簡,她雙手顫抖著把竹簡取出,嘴裏小聲向母親道歉,說她終究還是決定用這個辦法,希望母親不要怪她。
那絕望的聲音幾乎讓我感到窒息。
竹簡上的文字我一個都看不懂,在她看這些的時候,我走神的想著,劇組的道具師每次都給古代劇配繁體字真是一大硬傷。
就這麼一個晃神的功夫,我就聽到耳邊出現了啾啾鳥鳴,再一看,我又從那個漢朝府邸被轉移到了一處樹林裏。
我無奈歎息,這個和我長得一樣的“茵茵”到底想要給我看多少東西?她知不知道我現在很著急,很想盡快出去找卓郝?
我想,她大概是不知道的,因為這個場景並沒有在我的抱怨中消息,反而有陣陣馬蹄聲傳來。
是軍隊。
我仍舊和之前一樣,明明存在於這裏,但是誰都看不到我。
軍隊之中,兩匹並排前行的高頭大馬上坐著兩個我的熟人。樓漢寧,以及那個“茵茵”。
這讓我有點意外,原來她還曾經帶兵打仗過?
之後的場景切換的又快又亂,一會是她在戰場上和樓漢寧同生共死,一會是在都城的她的父親兄弟們安逸享樂,再然後又是她和父親發生激烈爭吵,似乎是原本答應了要給她母親申冤的父親反悔,並且還指責她想要借著軍功威脅他。
每個場景都不超過一分鍾,我就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似的,還沒停下來就已經頭暈目眩到想吐。
最後的場麵定格在了一群人跟她和樓漢寧私下會麵,提出要謀反,她沒同意,但是當那些人走了以後,她卻一刀砍散了一整個博古架。
她紅著一雙眼對樓漢寧說,她對征戰天下沒興趣,對登基稱帝更沒興趣,她隻希望讓她所有的家人,都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