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血色念珠在半空中轉動著,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
伊達律宗滿嘴鮮血,純白的陰陽師袍服上同樣有著大片大片的血跡,這樣的他再無半點能用來蒙騙別人的溫和,看上去活脫脫就像是個惡魔。
他麵容猙獰的一笑,抬起雙手,口中開始念出一串我有些熟悉的口訣。
“臨!”
第一個字喊出,他的第一個手印結成。
“兵!”
第二個字和第二個手印緊隨其後。
“鬥!”
……
“列!在!前!”
九字口訣,九個印法,血色念珠瘋狂轉動化為一個血色的圓環,到了一個極致的時候陡然蹦散開來,在半空中沿著某個軌跡迸射出去,那些軌跡組成了一個看上去很是妖異的六芒星。
那些念珠還在一刻不停的沿著軌跡飛動著,伊達律宗的動作就這麼停留在了最後一個手印上,他麵帶惡毒的表情望著我們,那囂張得意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我們已經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而他,就剛好是那個握著菜刀的屠夫。
我對陰陽師一道並不了解,但是平時看日本動漫還是不少的,我們這一代人,沒幾個不是看日本動漫長大的,所以對於這九字口訣,我是有印象的。
在我的記憶裏,好像隻要那些日本的陰陽師、除妖師要搞什麼大招,就一定要說這個九字口訣,這個記憶讓我在聽出伊達律宗是在用九字口訣的時候,心弦一下子就繃緊了。
我不放心的看向卓郝,而我自己則是一手捏著符咒,一手時刻做好準備使出五雷掌。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更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我所掌握的,能快速使用的手段實在是太少,在這這種時候能對卓郝做出的幫助更是微乎其微。
我不由在心裏暗暗想,要是我真的是那個能畫出金色太極陰陽圖的女人就好了,她一定比我厲害多了……
明明是這麼緊張的時候,卓郝居然還能分心注意我的情緒,他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聲音有些發冷的說:“你這樣就很好,不要想那些事情,守住本心。”
“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小心,那個家夥像是真的被你刺激到了。”我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這人是連我在想什麼都能猜得出來了麼。
“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卓郝的態度漫不經心的,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情緒來,倒是嘴角掛著的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充滿了說不出的嘲諷和不屑。
我看了一眼伊達律宗那邊,他頭頂上懸浮的六芒星法陣已經看不出念珠飛動的痕跡,不是念珠不見了,而是那些念珠已經快到肉眼無法捕捉它們的行動軌跡的程度。
我無法忘記卓郝剛才被一刀捅穿肩膀的那個畫麵,以及濺到我臉上的那些冰冷血液的觸感,但是看他這麼有把握,也就沒再多說。
卓郝看著那個都快要化為實體的六芒星法陣,而後,那雙銳利如刀的視線落到伊達律宗的臉上。
卓郝既沒有動手,也沒有挑釁,他問了一個聽上去非常不適合出現在這個時間的話題。
他語調平淡的對伊達律宗問:“你知道你剛剛所用的九字真言,是怎麼出現的嗎?”
伊達律宗被卓郝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做法給弄得一個愣怔,旋即冷笑著說:“九字真言的確源於你們中國,可是那又怎樣,經過千百年的變化,它現在早就是我們所創造的新法術了!”
“看來你是答不出來的。”卓郝帥氣的挑起半邊眉毛,像是個發現自己學生連1+1等於多少都算不出來的弱智一樣的看著伊達律宗。
卓郝為難的揉了揉眉心,隨後歎了口氣說:“陰陽家傳到日本成為陰陽道,你們這一門派的根都在中國,祖師爺更是在中國,怎麼現在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了呢?除了安倍晴明,你們還記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