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穎這輩子喝多後連牆都不扶, 但她服她的經紀人餘友誼, 因為他的絕招奪命連環call上call實在太牛逼。
別人是一個call, 餘友誼一定是一對call——他有兩個手機, 為了找到一個人的時候, 他可以左右開弓同時打電話, 不停打不停打, 一隻耳朵上貼著一台手機,左邊剛凶殘無比地吼一句“趕緊把人給我接來接不來你就去□□”,右邊立馬能聲音一轉柔聲地傾訴“嫂子亮哥他真不在家嗎頒獎晚會快開始了沒他真不成啊”。
每當看到餘友誼這麼打電話, 鄭穎都有點膽戰心驚,她懷疑自己的經紀人是一個快要破殼而出的神經病。
今天她很榮幸,餘友誼的這番絕招用在她身上了。
她昨晚又熬夜了。隻怪睡前手賤地點開了晉江文學城, 手賤地瀏覽了一遍首頁榜單, 又手賤地點開了一篇小說,然後就整個人都很賤地不睡覺看啊看一直看到淩晨三點。
她的小說癮一犯, 能六親不認到把自己是誰都忘了。
於是熬夜之後她不思進取地一覺睡到了太陽曬屁股。
她最後是被各種恐怖的混合音吵醒的——她的手機在用鈴聲狂唱著周傑倫的夜曲;她公寓裏的座機傳來導航女聲複讀機一樣的刻板通知:來電話啦來電話啦來電話啦……;最恐怖的是公寓的門, 從那裏傳來的砰砰砸門聲幾乎讓鄭穎有喪屍來襲的錯覺。
再聽聽門外餘友誼地叫囂, 鄭穎覺得世界末日也許真的到了。
餘友誼大嚷著:“鄭穎你個小王八蛋, 你再不開門信不信我neng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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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屁滾尿流蹦到地上去開了門。
餘友誼看到她披頭散發的樣子, 滔天的憤怒一下就變成了滔天的痛心疾首:“鄭穎你說我怎麼就挑上你了?我是眼睛瞎了還是鬼迷心竅了?你瞧瞧你現在這個德行!我跟沒跟你說過以後我打你手機你再有不接的時候我就neng死你?我說的話你每次都當屁是不是、是不是?!”
鄭穎囁嚅:“也不是每次都……”
餘友誼讓她這句懟得差點腦充血。
“給我閉嘴!再溜縫兒我neng死你!”
他戳著鄭穎的眼皮:“你看看你, 做為一個演員,平時我讓你給我注意保養,你呢?你就給我保養的?看看你這對腫眼泡, 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小說了?!那破小說就那麼招看?”他又戳著鄭穎的額頭, “我千叮萬囑讓你每天睡前敷個麵膜,你倒看看你,別說麵膜,是不是昨晚睡前連臉都沒給我洗?”他再挑起鄭穎的一綹頭發,“媽的,你這腦袋上長得是你自己的頭發,親生的頭發!不是我過繼給你的假發!我說你能對它們好點嗎?就非得讓它們打綹、非得讓它們打綹是不是?!”
餘友誼放下鄭穎的頭發,氣得直抱頭轉圈。
鄭穎默默地、默默地向茶幾挪蹭過去,一邊挪一邊在心裏偷偷腹誹。
平靜時挺好看個大老爺們。可非老這麼怒氣衝冠的。也不怕提前中風天天淌哈喇子……
餘友誼突然嗷地一聲喝止住鄭穎的挪蹭:“站那!我訓完你了嗎?讓你動了嗎!”
鄭穎一臉諂媚,指著茶幾:“友誼哥我就是想給你倒杯水……你瞧你噴我臉上好幾層唾沫星子了,我估摸著你也該渴了……”
餘友誼差點手撕了鄭穎。
“你再跟我貧一個試試!”
鄭穎立刻縮脖噤聲。
餘友誼往茶幾上瞄了瞄,尋找水壺。
他媽的好像是有點渴……
可當他看到茶幾上亂糟糟的一大堆零食時,他瞬間就忘記了渴,憤怒再次占據他的身軀與靈魂。
他走到茶幾前拎起一袋吃得隻剩下渣子沫的薯片衝鄭穎咆哮:“你怎麼就不思進取成這樣?你看別人家藝人多上進,挖門盜洞地往上爬,你倒好,一天天就知道坐吃等死的!別人家藝人恨不得瘦成筷子精,可你呢?你就知道吃吃吃吃吃吃!”他甩掉薯片袋子,又拎起一個空可樂瓶子,憤怒補充:“還有喝喝喝喝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