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後望向西邊,蹙起眉頭,它煩躁地催促著:“把死侍之劍,灰白之盾,深淵命核,交給我,我對你們的性命沒有興趣,人類。”
昆尼爾拿著死侍之劍、何壽捧起灰白之盾,置於蛛後的腳下,遠遠退開了,隻有安德烈佝僂著身子,把深淵命核藏於懷裏,哆嗦著:“不能給你,它是我的。”門沙克見狀,悄悄遠離了安德烈。
蛛後怒嘯:“大膽!”
尖針一般的蛛絲從蛛後口中吐出,刺穿了安德烈的雙臂,深淵命核落地,被蛛後卷至手裏,蛛後一聲尖嘯,轉身就走,所有軍團蛛攀上心室皺褶叢生的肉壁,潮水般從頭頂的破洞退走了。
昆尼爾急急得跟著攀上心室肉壁,甚至把受傷的馬來人也帶上了,門沙克瞧了一眼著魔般癱倒在地的安德烈,毫不猶豫獨自逃走了。
歐陽英雄抽出軍刺,對何壽擺手:“你先走吧,我覺得該由我親自來和他來了結這段恩怨。”
何壽看出歐陽英雄的堅決,點點頭:“我到安全地帶等你,你小心。”說完攀上了肉壁。
——腳步聲再次踏進了歐陽英雄的心裏,那聲音有溝通靈魂的能力,恍惚間,歐陽英雄看到了一個披著灰鬥篷的削瘦身影,從無盡深淵裏走出,前一步尚在起始崖邊,隨意輕巧的一跨,就已到達了盆地不遠,他手裏提著一盞銅燈,燈中一點幽黃燭火,搖曳不定陰冷森森。
安德烈被腳步聲驚醒,他似閹割的狗,佝著腰站了起來,吐舌四望,發現持刃*來的歐陽英雄,瘋魔般大笑起來:“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一階的臭蟲,就敢挑戰我仲裁人安德烈?”
歐陽英雄冷冷不語,軍刺揮出一道銳利的弧線,往安德烈的心口紮去。
安德烈疾身後退,避開歐陽英雄合身一刺,跳將起來就往動脈管逃。
歐陽英雄緊緊而上,誰知安德烈隻是虛晃的招數,他獰笑一聲,回馬怒喝,一道鋼鐵盾牌從虛空現形,直往歐陽英雄麵門砸來,歐陽英雄腳下從容不迫,滑身側閃,鋼鐵盾牌擦過的鼻尖砸了個空。
軍刺揮起,一道鮮血從安德烈的腹部飆起。
安德烈大驚:“怎麼可能!我的等級明明比你高,我的反應,我的速度,我的力量都在你之上!為什麼你能刺得中我?為什麼?”
歐陽英雄譏笑:“我的心比你靜,所以我的手比你穩。”
安德烈大吼:“放屁!不可能!”他嚎叫著倉皇退縮。
歐陽英雄緊追而上,軍刃森森直取咽喉。
盆地上傳來一聲清脆銅響,萬千蜘蛛的慘叫響起,深淵者的心室劇烈震動起來,歐陽英雄勃然變色,盆地上出現了什麼變故?
安德烈受到震動滾到了肉壁邊,歐陽英雄後仰著跌倒,兩人的距離拉了開來,安德烈起身後,立馬一道斷後的熾熱噴焰,他強忍肩膀的穿刺劇痛,沿著肉壁攀爬了上去。
歐陽英雄嘴巴叼起軍刺,追著安德烈,緊跟上去。
登上地麵,歐陽英雄悚然,他發現不知何時白晝盡逝,天空陷入了濃重的昏暗,幽黑的盆地裏,一個披著鬥篷的掌燈人,提著的一盞青銅冷焰,在盆地西邊詭異靜立著——歐陽英雄腦海的畫麵皆非幻想,這個提著銅燈的鬼影真的到來了!
海潮般的軍團蛛重重圍困著幽靈般的掌燈人,蛛後矗立在軍團蛛的最外圍,它尖嘯著:“掌燈人!這隻清理者的命核是我的!他的力量屬於我!我不會把它交出來!你妄想!”
隨著蛛後的嘯聲,數萬軍團蛛洶湧地撲了上去。
深淵掌燈人輕撣燈芯,銅聲錚鳴,淡黃色的燭火化為赤焰,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紅色光波從燈芯蕩漾開來,衝近銅燈百米內的所有蜘蛛,靈魂脫殼而出,化作光束被吸入了焰心,在靈魂脫體的一刻,它們的肉體如飛煙般碎裂。
軍團蛛是無窮無盡的,它們悍不畏死的衝鋒著,厚厚的灰煙沿著青銅燈外的百米圈界,飛蕩著鋪滿了天空,代表著無數生命的消燼,但沒有任何一隻軍團蛛稍有停滯,它們尖嘯著慷慨赴死。
歐陽英雄驚得目瞪口呆,即使隔著那盞銅燈老遠,也能感受到一股靈魂撕裂的痛楚,生冷的寒意在全身泛濫。
他轉頭看見了安德烈,他趴在東麵不遠,應該是身上的傷勢受到了銅燈牽發,繼而暈倒,歐陽英雄穩住心神,提著軍刺,往安德烈走去。
他忽又瞧見另一個方向的兩個身影,何壽背著馬來人倒在了地上,歐陽英雄立即明白了緣由,何壽必定是看見馬來人被昆尼爾拋棄,出手相救,結果勾起內傷,不支倒地。
歐陽英雄無奈看了眼安德烈,咬咬牙往何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