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深深看著他,中典等人撇過頭去,君寶七八歲的身體在地上一躍而起,伸出手來“啪”地打了月童一巴掌:“野娃娃,你當這是哪裏,是你想來得就來得,你想去就去得?”
這一聲極響,似是打在眾人心裏。木子寧拉著君寶想要退在一邊,但是女孩子哪裏有男孩子有氣力,被君寶帶的身子直咧跌。
秦氏沉聲喝道:“拉著少爺!”於是上來了幾個人把君保拉走了,君寶眼中帶淚看著月童。
月童對他微微一笑。
君寶嘴巴一癟,差點哭出聲來。
“掌燈!”秦氏吩咐道。自有下人提燈過來,燈光照亮了君寶的臉,也照亮了月童的臉和秦氏的臉。
秦氏原本就陰沉的臉此時在等下看著格外可懼,她看著眼前的孩子,感覺他年齡還不是特別的大,好像比自己孩子隻大了幾歲,眼睛裏麵格外的純淨,就像是…就像是秋末的露水一樣。秦氏有些不忍,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做的,所以要想著溫和點表達的法子。她在臉上硬生生地擠出一點笑,在燈光下,反而顯出了幾條皺紋。
“孩子你叫什麼?”
“月童”
“你是哪裏人?”
“不知道”
“你從哪裏來的”
“不知道”
……就像是流水賬一樣,一個問一個答,問者不問為什麼,答者也不問為什麼。
“你昨天在帳外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但是看你跋涉的模樣不忍你在外麵受凍,放了你進來,不想卻惹你進了這場官司裏,倒是婆姨對不起你。”
“嗯”
秦氏皺了皺眉。卻又展顏一笑又說:“我詳細的問了問,知道你有術法在身,還有寶物護體,當是有師承的吧!”
“不記得了.”
秦氏又皺了皺眉,這次皺的更深了:“無礙!”同時從懷裏拿出來一個方盒子遞給月童命令道:“拿著!”
月童眼睛一眨忙接到手裏。
“剛剛我聽中典說,你受了傷了,看你的血和別人的不太一樣,所以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好嗎?”雖是問句,但你絕對聽不出來好奇之心態和詢問之語氣。
“嗯”
“黃石老人是你什麼人?”
“不知道!”
“你天蠍翹尾是哪裏學的?”
“不知道!”
“你的血為什麼是金色的?”
“不知道!”
秦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製住自己的怒火。君寶在旁邊焦急的喊道:“野娃娃,就算你要騙人你也有點誠意呀!你說的我都不信,我怎麼勸我娘?”
“把他拉出去,你們也出去!”秦氏怒喝道。
帳裏清淨了,秦氏用手抿了抿頭發說道:“我今年三十有二,隻有君寶一子,其父秦岱宗去的時候我還少女時候,丟下一族人和生意給我照料,不過多久我就早生華發,暗裏被我看見我就揪下來,慢慢我的梳妝盒子都盛不下了。”
忽然她搖了搖頭,心想,我跟個孩子說這些個做什麼?
“我會願意為我族人做任何事情,好的事或者不好的事。”說到這,忽然間她感覺到胸內一陣的抽搐,漸漸地有了些咳嗽聲,聲音也越發蒼老了。
“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所以我願意!”月童真摯的望著秦氏說道。
秦氏吃驚的看著月童,連咳嗽都忘了。秘密被揭,秦氏心裏還存有僥幸,想著如何把自己的行為說的更光明正大一些,好減輕自己的負罪感,從而顯得更加自然。於是秦氏又笑了,而這次,笑的明顯和上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