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山綿延四千裏,山石百變。【大荒山河誌】中說道:左右十萬裏,上下丈三千。縱橫八千裏,談笑生死間。由此可見其山勢之險峻,氣勢之磅礴。
其間猛獸飛禽幾千萬種,毒蟲更是不計其數,別說是凡人,就是仙人在這跳一下,也要褪下三層皮。
正是這樣,一些隱士都會在這裏安享晚年,而且也是很多英雄的墓地,從這點看來這裏麵寶藏可不少。可是即使都知道,又有誰不要命了敢來這裏找呢?
【大荒山河誌】132年,太阿山脈中,在碧寒潭旁,有個人靜坐石凳上一動不動,左手握著一根巨大的魚竿,這魚竿少說也得有四五丈那麼長,有手臂那麼粗,就算離魚線四五丈看,魚線少說也有三指寬。
那個人坐在石凳紋絲不動,懷裏似乎還抱著什麼。天色太過陰暗,隻能大概地看出那人穿著灰色的麻布大氅,手中雖然有那巨大魚竿在手,他隻靠著單手舉著也不見絲毫吃力。細細靜聽時,還有一絲絲鼾聲。
忽然間,那人手中魚竿一陣哆嗦,一股猛力拽著那人就向水裏拽,那人坐定身形一動不動,身下的石凳卻是呼呼啦啦的碎了一地。
正在這時,那人懷裏忽然響起一聲“哇”的孩子哭聲響起,那人身形立馬一個咧跌,一時間差點被魚竿拽著落進水裏。
那人一邊紮穩下盤一邊用粗野的聲音吼道:“你個小畜生,想害死老爹啊!”誰知小家夥哭得更凶了。那男子說完,也不理娃娃,手上用力低聲沉喝:“起!”隻見那魚竿“謔”的一聲立了起來,如兒臂粗的魚線繃得緊緊的,發出吱吱的聲音,露出了藏在水下的魚。那魚離得太遠,看的也不清楚,隻是隱隱約約看到是白色的。
男子一抖肩,渾身一緊,大氅嘩的抖了開來,又是一聲低喝“嘿”,將魚竿挑彎,魚線“呼”地一甩,終於將水下的魚“嘩”的一聲提了出來。於是那魚翻著魚尾落在草地上,不說詳細的看,就是大致一看,都要讚歎一聲。這是為什麼?
隻見:這條魚渾身雪白,最顯眼的是那一雙魚目,血紅血紅的。它一雙魚須約有一丈多長,體形如梭,雙翅如扇,一顆顆魚鱗就像是一塊塊瓦片大的玉塊。在它腹部,有一向內生長的一道槽子,那是這種魚產奶的地方,沒錯你沒聽錯,這種魚就是產奶的’母乳魚’。
母乳魚一落地,魚背竟弓了起來,魚尾緊貼魚首將魚腹藏了起來。看見魚上了岸,他將懷裏還尚自啼哭的孩子放下,急忙來抓魚,大跳一步來到魚的身旁,一隻手變成成蒲扇大蓋兜住比他大了約有十幾倍的魚,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空皮壺,塞進被魚掩蓋的淺槽中。那母乳魚感到這人的下作,竟然“唔”地哭了一聲,那聲音淒慘不比,在山間久久盤旋,隨後它雙眼破裂,眼中蹦出兩抹血劍,腦蓋“砰”地爆裂開來。
男子一時間目瞪口呆,兩手僵在那裏,好半天沒有說話。
許久許久,男子歎了口氣:“要不是為了我的孩子,我又何需再造殺孽,就當是我魏家欠你一個人情,去閻王那裏了告訴他讓他先記著,我還不了讓我兒子還。”
“我的兒啊,你乖乖的長大,等你……等你大了,咱去找娘親好不好?記得給你娘說我特別想她,特別想。我還留著你娘的發簪,到時候記得給你娘帶去,免得你娘見了你認不得你。你娘脾氣不好,對你許是會嚴厲一點,你別要怪她,畢竟是你娘嘛!可你不要對娘發脾氣啊!要是叫我知道嘍,老子可是不饒你……”那男子一麵舉著皮壺給小娃娃喂奶,一麵自言自語道,說著、笑著、淚便從兩腮落了下來。
小娃娃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爹爹,無辜的眼神讓那男子越看越傷心,嗚嗚奄奄地哭了起來。
在一處灰暗的山洞裏,一小堆篝火歪歪扭扭的照在男子身上,男子身後是小娃娃酣睡正深,圓圓的臉,白白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好好憐愛一番。
男子眼神灰暗,看著火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約過那麼一會兒,男子身形忽然一抖,頭慢慢低了下去,頭上的長發蓋滿了一臉,再也看不到那男子究竟什麼表情。三個呼吸後,男子又猛地抬起頭,不知道什麼原因,那男子變得一眼紅一眼綠,臉色灰暗,表情僵硬,長發無端飄起,就像降世的魔神一般。
他緩緩站起身,站在那小娃娃身前,慢慢伸出雙手,那是怎樣的手?隻見雙手漆黑似墨,十指瘦長似鬼,指甲彎曲修長,兩手呈八字掐向娃娃!
娃娃似乎心有所感,哇哇大哭。這一哭,讓男子雙眼鬼光呼的一滅,僵在原地。不說去抱抱娃娃,也不說不抱。
那男子盯了一會娃娃,緩緩俯下身趴在娃娃臉上親了一口,嗚嗚地哭了起來。
等他哭的累了,就在在洞外睡了。